?”
“罷!罷!我們做下人的,還是莫論主子是非。”詫紫挽了珍珠的胳膊,嘴裡卻實在忍不住,“我瞧楚姑娘只怕更喜歡湯先生。”
珍珠擰她的胳膊,“偏是你眼尖!”又嘆,“小王爺十分喜歡那些江湖異士,難怪的楚姑娘不親近他,這月十五還把那些人召來開什麼武林大會——”
“可不是——”詫紫也嘆,“楚姑娘本不喜歡武刀弄棒的!”
“不與你多說,我還要去傳話呢!”珍珠說著,扭身去了。
詫紫也自去辦差。
那衣料原是送給小王爺的,詫紫去到安榮院卻沒見到人,掃院子的林媽說是去了清輝堂,忙急急地趕去清輝堂——還未進院子,就聽見裡面清脆的笑聲,詫紫暗笑,這楚姑娘是出了名的明快活潑,極得下人的心。
“誰在外面?”她在外面立得久了,裡面人聽到,便問。
“我,詫紫。”詫紫笑道。
“進來吧!”聲音溫和,詫紫聽得熟了,知道是府裡的主人——安榮小王爺。
裡面有人打起了簾子,卻是環翠,詫紫道了謝,捧著料子進去。
“什麼事?”主位裡的錦衣男子甚是年輕,大大方方地蹺足而坐,手裡捧著一蓋碗茶。
“回小王爺的話,南邊新進的衣料,管家讓我每樣取了一塊給小王爺瞧瞧,有喜歡的明兒就做了衣裳送來。”
“我有什麼好瞧的?”小王爺把那蓋碗放在桌上,向下首邊年輕女子道,“雀舌,你瞧著什麼喜歡的,吩咐給他們。”
詫紫急忙捧了衣料過去,“楚姑娘。”一抬眼便瞧清楚她身上穿著雪白的衫子,鎖著鵝黃色的繡邊,下面是一條鵝黃色掐金線裙子,俏生生地坐在那裡。
楚雀舌在她手裡翻了翻便放下,嘴裡說:“放著吧,這會兒哪裡有心情看這個,等我瞧著喜歡的,再吩咐你們。”
“雀舌,你今年十六了吧?”小王爺想起一件事,“雖然不是整壽,卻是姑娘家的好年歲,要些什麼早早跟我說,好去採買,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琪哥哥正張羅著武林大會,哪有空理我這些閒事?”雀舌抿嘴微笑,“莫不是在說笑話!”
“再怎麼忙,也不敢耽擱妹妹的好日子啊?”小王爺邊說邊站起來,“想好了打發人告訴我!”
雀舌站起來送客,口裡答應。
“還是——”小王爺忽然忍不住開她玩笑,“要湯先生給你做壽?”
雀舌臉上大紅,頓足道:“就知道尋我開心!”
小王爺一出去,環翠就忙著鋪床,又重新燻了香,囑咐雀舌早些睡,這才退出去。
雀舌怔怔地望著窗外彎彎的弦月,思緒一下子飄出很遠,記憶中從落陽穀出走的那天晚上,也是彎彎的月亮,匝地瓊瑤,她奔跑在山間的小路上,四下寂靜無聲,只聽到自己的心跳……
那天她乘著竹筏渡過碧水寒潭,便尋到當地官府,她身上有湯九律造訪落陽穀時留給她的安榮王府令牌,官府當然不敢耽擱,派人一路護送她到了洛陽,小王爺見到失散多年的表妹,喜不自勝,送信給在京城的父親——撫遠王易海平,易海平因為即將對北邊用兵,不能回來,囑咐兒子好好照顧雀舌,她於是在洛陽住下來,時間一晃就是三年……
三年來,她過著與落陽穀全然不同的日子,再也不用被人逼迫習武,每天跟著湯九律習學音律,尊榮富貴更不用說,記憶中的刀光劍影漸漸去遠了,她卻遠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反倒從心底深處翻出一片悲涼來,彷彿她遺失了一樣極貴重的東西,卻始終不知道那是什麼……
記得有一次,湯九律教了她一曲《月兒高》,本來是一支極清悠的曲子,彈到中途弦卻斷了,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雀舌,你心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