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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讓他進來吧。”手裡拿著一本《詩經》的我,熱的簡直快要暈倒了。就算身邊一直有秋嫻在幫著不停的打扇子扇風,於我卻也是杯水車薪,聊勝於無。
雖然夏日的午後很容易產生睡午覺的慾望。但是熱成這樣;就算是想睡也睡不著啊。何況為了通風,整個屋子的窗戶和門扉都被大開著。外頭院子裡;樹上的蟬叫個不停,吵的人根本不可能睡。
我深切的體會到,發明了電風扇和空調的人;簡直是世界的救世主!只可惜這位救世主卻決計不可能出生在大清朝的康熙年間。
“小姐!”一個小廝穿戴的年輕人跟在秋蟬身後被帶進來。
“恩,我讓你打聽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我打起精神坐直了身體,慢悠悠的拿了湯勺有一口沒一口的開始放嘴裡送綠豆湯。
在秋嫻和秋蟬的面前,我可以如同無脊椎動物般的趴躺在桌子上沒規矩的看書。但於外人面前卻萬萬不可這樣,倘若真的被他看到自己家的小姐居然這般的沒規矩,我管保用不了多久不但是整個府內;只怕是整個北京城都要開始說我的閒話了。
“回小姐的話,我按您的話去刑部的大牢打聽了。那個叫旺大的人,如今是朝廷的要犯!被關在重刑犯的牢房裡。吃食什麼的都是派了專門的人在負責。奴才去的時候,有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說是那旺大村子裡的鄉親,想給他送些個吃的。但是那衙役卻好說歹說都不讓。連塞銀子都不管用。”
“那我讓你問的,案子的進展怎麼樣了?”無法探監,不能送東西,專人把守。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不足為奇。
“是,我照您的話向衙役們說了。說我是您派去的,想打聽打聽那綁您的人招供了沒。又塞了您給我的銀子,那守門的衙役這才悄悄的向我說了。說是堂上雖然用了好幾次的大刑,但那旺大還是一口供認說是自己為了錢財才劫持小姐的,並沒有說出其他來。”那小廝低垂著頭恭敬的回著我的話。
“那麼,你可問過那旺大如今現在的情形如何?”這個問題也是我最關心的一件事情。
“衙役說,那旺大一條命已經去了一大半了。十根手指被夾的鮮肉模糊的根本已經難以辨認了。就是那臀上的肉;如今也打的沒一處是好的了。”那小廝說這話的時候連臉都整個的皺將起來了。
我沉吟了一會,這才向他笑道,“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秋蟬,出去拿一吊錢賞他。”
“謝小姐賞!”那小廝一聽,立時便喜笑顏開了起來。
“你去吧。”我笑著點點頭,仰手令秋蟬將那小廝帶出屋去。
“小姐,你為什麼要人去打聽那人的訊息呢?”站在一邊打扇子的秋嫻眼見著人走的沒影了。這才試探著向我問道。
“這個嘛,我對他為什麼要綁架我好奇啊。再說,他那個女兒妞妞如今不是被我們府裡收養著嗎?就是為了妞妞,打聽打聽她父親的訊息也是應該的啊。”我笑著跟秋嫻打起了太極。
“小姐,秋嫻就是這點最不明白!那旺大作惡多端!不但綁了您想要向老爺欺詐錢財,事情敗露以後還想把您抓起來當護身符好逃脫四爺的追捕!像他這樣可惡的人,您怎麼還那麼好心的求著老爺收養他的閨女呢?!”秋嫻越說越氣,簡直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要是我!我恨不得他千刀萬颳了不算!還巴不得他斷子絕孫呢!老爺也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會同意您把那個小女孩養在自己身邊。多危險啊!”
“秋嫻,她只是個五歲的孩子,爹爹做惡怎麼能算到她頭上呢?你這不是連坐嗎?再說,如今她連娘都被人射死了,爹又被關進了大牢裡。無依無靠的要怎麼過活呢?留在那穆家村裡;還指不定的要怎麼被人欺負呢。”我嘆了口氣,孩子總是無辜的;也是最無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