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想孃家的人嗎?”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你就說你想不想?”她如果想見燕北飛,兩人隔著侯府的深深院門,沒法見面,唯有她回孃家能見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得看哪個人。”比如她爹,她就不想見。
鬱楓道:“你想哪個人?”
“我娘,我外婆外公。”
“沒了?”
“沒了。”他說話步步緊逼,很有條理。採箏狐疑的看他,喃道:“難道莊詠茗真是神醫?人有起色了?”
隔靴搔癢,問不到關鍵的地方,他緊鎖眉頭,決定換個方式問:“外公外婆……不是好人吧。”
採箏居然不反駁,笑著戳了他眉心一下:“你才發現呀,其實我都不敢領你回去,就怕你跟那幾個遊手好閒的痞子學壞了。”
“哪個痞子?”
“記得玩鬥雞的那個嗎?”提起燕北飛,採箏並無好感:“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上次聽我外公說,他還包了幾個娼妓玩。”咧嘴嫌棄的道。“姓燕?”
“對,就是他。”採箏一本正經的教育丈夫:“下次看到他,離他遠遠的,那不是個好人。”
瞧妻子嫌惡的樣子,似乎是從心眼裡討厭那個人。他略微舒心了,撇撇嘴:“那你們還留著他,府裡的奴才不聽話的都要趕走。”
採箏道:“是呀,所以鬱坪把鳴翠趕走了。”
“……”
她忽而笑了笑:“瞧我,怎麼又提起那個掃把星了,不提了,不提了。說正經的,燕北飛這個人,是我爹舊相識的親戚,在京城混了許多年了,三教九流都認識。否則,你以為你打碎的筆洗,是怎麼修好的?反正他關鍵時刻能幫上忙。”
既然三教九流都認識,找個人牙子把鳴翠賣掉,豈不是易如反掌。鬱楓低沉的哦了一聲:“那我以後見到他,繞路走。”
也許燕北飛只是她花錢請的幫手,並非和她有染。
“真聽話!”她笑眯眯的去吻丈夫:“……最喜歡咱們鬱楓了。”
你是喜歡我只聽你的話吧。
他總覺得剛才妻子已經懷疑自己了,他得想個辦法解決眼前的困難。
—
二月初,莊詠茗如期而至,來的當天,在府門外著實等了好一會,等到層層的下人把話遞到嚴夫人面前,允許他的進府的時候,他在外面的時間已經太久了,手都差不多凍僵了。到屋內,緩了半晌,才能拿穩銀針。
鬱楓賴著不想去,嚴夫人和採箏軟硬兼施,才把他哄過去。採箏最痛苦的莫過於沒法親自見莊詠茗,丈夫問診的過程需要問當時在屋內的丫鬟。
當天針灸結束,鬱楓嚷著再不要看大夫了,疼都要疼死了。黏著採箏作了一通,弄得她又愛又恨。
這一次,莊詠茗重新開了藥,嚴夫人親自過目了藥方,鄭重的交給採箏,讓她叮囑丫鬟仔細煎熬,喂鬱楓喝。
可以堂堂正正的給丈夫熬藥喝了,開始的幾天,採箏很興奮,一有空就教他讀書,希望能發現他的進步,比如突然間聰慧的能過目成誦了。
現實殘酷,眼看就要到月中,莊詠茗又要進府給鬱楓針灸了,他在讀書上,仍舊毫無起色,背文章磕磕巴巴的,放下書本,玩一會,就徹底忘了。
採箏安慰自己,治病哪有一蹴而就的,短則數十日,長則數十年才能去根,也不是不可能的。耐心的伺候他,總會有起色的。再說了,他一直這樣傻下去,也沒關係,她忍得了。
初春,雖然是萬物復甦的時候,但採箏有個春困的毛病,比別人瞅著精神倦怠。但老太太和太太都喜歡有精氣神的女子,陪伴兩個長輩的時候,她強打精神。
這一日,眾人陪老太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