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見兩人思路越來越開闊,就微笑了起來。
說著話,就發現越來越多的蘑菇出現。或是一簇簇聚集在一塊,或是散落在草叢裡、樹底腐葉上。大的如小傘挺立,小的剛冒頭,還沒展開頭上的帽子。菊花尤其喜歡那聚集在一塊的,跟一家子似的,由大到小,嘟嚕擠作一堆。
她心裡極為喜悅,就忙開了,兩手不停頓地採著,那剛冒頭的也不去採它,太大的也沒采,留著做種。
反正青木和張槐都是熟悉人,她就不客氣的到處竄,下手也快。
張槐見她跟搶似的忙個不停,忍不住笑了,瞥了她一眼,說道:“你這麼喜歡撿,就都讓你撿。我乾脆去你家吃好了。”
菊花放慢了動做,不好意思地對他笑道:“我也不是想多撿些蘑菇,我就是喜歡撿。這蘑菇瞧了好喜人哩,叫人忍不住想動手採它,覺得有意思的很。”
菊花也不知怎的,跟他說起自己的感受,她更多的是享受這個過程,譬如掰野筍、掐菱角菜等都是這樣。
槐子頭也不抬,跟在她身邊,俯身撿她漏下的,一邊對她說道:“我曉得。你喜歡餵雞餵鴨,愛瞧著它們慢慢地長大;我曉得你喜歡種菜,菜長得綠油油的你也能盯著瞧半天;你喜歡養魚;喜歡種果樹;喜歡掰野筍,是不是恨不得把那些竹子都弄回家種哩?”
菊花聽了他的話,如遇知音,忍不住歡喜地笑道:“可不是麼!我巴不得把啥東西都弄回家種哩。主要是在山上掰筍子太吃虧了,所以我就在院子裡種了些竹子。我跟你說,我就喜歡瞧雞鴨滿院子了,最愛撿雞蛋鴨蛋哩;種果樹也喜歡,等滿院子都是果樹累累,那瞧著該有多開心;養魚我也喜歡,那魚塘裡的魚瞧著讓人歡喜,我都捨不得網上來哩,下邊肯定還有好些泥鰍和黃鱔;菜園子一片綠我也是喜歡的,吃不完的菜醃起來,我一點也不嫌煩哩……”
她絮絮叨叨地跟槐子說起這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就像當初劉小妹跟她說起家裡種的辣椒葵花子果樹一樣。所以,她和劉小妹是最為相投的,比跟梅子的關係還要更進一層,不過梅子如今有向她們靠攏的趨勢。
槐子聚精會神地聽著,見她說得忘乎所以,跟個過日子的小媳婦似的,不禁心裡柔軟,便一直含笑瞧著她;青木卻聽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打斷妹妹的話道:“菊花,你喜歡這些我也曉得,我自己也喜歡哩。不過,我咋聽你的意思,忙這些是為了玩、為了開心,不是為了吃和賣錢似的?”
菊花正說得高興,聽了青木的話,笑道:“當然不是哩。我本來種養這些東西是為了吃、為了賣錢,不過哩,伺候它們我覺得……咋說哩,反正我喜歡弄這些,就跟爹喜歡種田一樣。這不是奇怪麼?種田那麼累,可我瞧爹就是喜歡種田。他一天不到田地裡去瞧瞧,心就癢癢哩。”
她心裡想道,其實,她爹這樣子是來自於對土地的熱愛;她呢,也是出於對田園生活的熱愛。
張槐眼神亮亮的,含笑注視著菊花道:“伺候它們你覺得開心,雖然也累,可是你心裡不覺得煩,是這樣麼?要是你現在發財了,能搬進城裡住,你說不定還捨不得走,只想在這種菜養雞養魚。”
他只覺得跟菊花的距離越來越近,感受著她的歡喜和自在,體會著她夢想和憧憬。
菊花聽了張槐的話,驀然睜大眼睛,驚喜地連連點頭說道:“噯!就是這個樣子的。當然,我也不是說有福不願意享,可要是把咱家弄得雞鴨成群、果樹成林、花樹滿院、魚塘田地都豐收,那不就是享福了麼!”
槐子和青木呵呵地笑了起來,也對她所說的那副情景十分的嚮往。
張槐點頭對青木笑道:“是這樣的。其實你也是跟菊花想的一樣,不過你眼下只顧想著賣錢,沒在意罷了。我那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