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廠長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這傢伙,怎麼當上副廠長的?平日裡看著和善,今天居然說出這種話!”周天心裡暗自嘀咕,正想上前懟他幾句時。
“住口,老張,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楊廠長忍不住冷聲怒斥,盯著一臉餘怒未消的張副廠長質問道。
“廠長,我,我這不是著急了嘛,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張副廠長原本還在氣頭上,楊廠長的這番話瞬間讓他清醒過來,頓時冷汗直冒,連忙道歉。
剛才他一心只想儘快解決此事,好引起上級領導的好感,卻忘了當下的場合。
“哼,這件事以後再跟你算賬!”楊廠長瞪了他一眼,接著走向基斯列夫道:“基斯列夫同志,您看要不向廣大工友道個歉如何?”
“不行!這件事不是我的錯,我憑什麼道歉?再說了,剛才你們的工人還圍毆我,我要見我們的負責人,有什麼話,你跟我們負責人說!”
基斯列夫態度堅決。
說起來他也覺得委屈,畢竟他沒想到這個被稱為工業荒漠的國家,廠子里居然會有如此先進的臥式車床。
雖然他剛才只是拆卸了一部分,但從車床的構造上也看出了不少門道,比自己國家的車床先進許多,構造也複雜不少。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本來因為車床的事就捱了打,現在還要向對方道歉,他自然不願意,要是真這麼做了,豈不是丟了國家的臉。
“阿爾吉斯同志來了,大家讓一讓!讓一讓!”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一個聲音在人群后方響起。
隨著聲音落下,一眾工人紛紛退向兩旁,讓出了一條通道。只見吳副廠長帶著幾位老大哥的專家走了進來,帶頭的正是這些專家的負責人阿爾吉斯。
基斯列夫看到阿爾吉斯到來,雙眼頓時一亮,快步上前,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對方講述了一遍。
兩人的對話很快,就連一旁的翻譯都一時不知如何翻譯,愣在了原地。
反而是阿爾吉斯聽完基斯列夫的話,雙眼亮得驚人,然後不太相信地又問了基斯列夫幾句,直到兩人說完,他才緩緩走向楊廠長。
“楊,這件事我已經聽基斯列夫同志講了整個過程,說實話,這件事確實是基斯列夫的錯,我這就讓他給廣大工友道歉!”
阿爾吉斯的話讓楊廠長為之一驚,原本他還以為阿爾吉斯來了會庇護基斯列夫,沒想到這位負責人如此通情達理。
而且對方用的是華語,還如此流利,這讓楊廠長瞬間對阿爾吉斯第一印象極好。
“多謝阿爾吉斯同志的理解,說實話,這件事本身不大,只要基斯列夫同志給廣大工友道個歉就行,可他一直不願意,所以才僵持到現在。既然阿爾吉斯同志願意讓他道歉,那這事就算過去了!”
楊廠長如釋重負,笑著說道。
然而人群中的周天聽著阿爾吉斯的話,心裡卻總覺得不對勁,似乎對方別有企圖!可一時間他也沒有猜出對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