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把木偶人交給趙吏,抽噎聲卻止不住,她和女兒的緣分,至此八年。
趙吏把木偶放到地上,雙腿盤起坐在木偶對面,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
趙吏唸了一段佛經,隨著他的動作,木偶發出點點金光,一道白色的氣流從木偶中散出,飄在空中,又落到地上,漸漸形成人形。
趙吏睜開眼睛,沒有了那份玩世不恭,目光清明,悲憫世人。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些,許是骨子裡就會的,許是他當人時會的,時間久遠,他忘了。
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兒看著自己的媽媽,想要伸手去碰觸她,安慰她,可雙手只是穿過了空氣。
“你想要對她說什麼?”嶽綺羅轉頭問小女孩兒。
夏真看著媽媽,對嶽綺羅說,“姐姐,你能幫我告訴媽媽讓她別哭了麼?我不想看到媽媽哭。”
嶽綺羅點了點頭,轉達了真真的話,“你女兒說,她不希望你哭。”
真真媽媽看不見女兒,可她知道,她就在自己周圍,收住眼淚,真真媽媽對著空氣不住地說,“真真,媽媽不哭,媽媽對不起你,可媽媽是愛你的,我們下輩子還當母女好不好?”
真真的那聲“好”卻是飄散在了空氣裡。
……
送走了夏真,趙吏似乎又恢復了那痞裡痞氣的性子,“綺羅,我剛才是不是特別帥?”
“那個神婆你不管了?”嶽綺羅頭也沒抬地問道。
趙吏單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撐著腦袋,“我是陰間的警察,只管靈魂的事兒,那人不屬於我管,我來這兒已經報了警,陽間的警察會來查她。”
回到別墅,趙吏窩在沙發上,給木蘭回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事情已經完美解決。木蘭那邊一口一個吏哥哥,叫的趙吏心情舒暢,女孩兒家就該嘴甜的點兒才招人喜歡嘛。
桌上的飯菜沒有收拾,已經冷掉,嶽綺羅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進嘴裡。
“你沒吃飽啊?”趙吏很驚歎嶽綺羅的飯量,小小的一人,她簡直比王小亞還能吃。
嶽綺羅放下筷子,起身上了樓,留給趙吏一個背影,以及輕飄飄一句話,“明天我要吃豆花兒。”
腦花兒吃膩了換換口味也不錯。
☆、畫中仙(一)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白居易,《長恨歌》
身著明黃齊胸襦裙的唐裝美人正對鏡梳妝,披帛纏繞在美人如玉一般的臂膀上,染著紅色蔻丹的手指捻起口脂湊到唇邊輕抿,為沒有血色的嘴唇添了一抹妖~豔的紅。身後的男子目光痴迷地看著女子的背影,彷彿這個世界除她再無一物。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在這個世界裡,那個男人便是她一人的君王,而她則是為他一人綻放的豔~麗牡丹。
雖是夜晚,可大街上依舊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痴痴傻傻的男子懷抱著一幅古畫,似幽靈般遊走在大街上,沒有目標,沒有終點,畫兒就是他的一切。
444號便利店裡迴盪著王小亞的聲音,“冬青,快出來接客了!”
夏冬青出院沒幾天就來工作了,王小亞在心疼之餘在心裡暗暗腹誹趙吏簡直是個剝削壓迫人的“趙扒皮”。
此時便利店裡沒有冬青,只有“趙扒皮”和嶽綺羅,趙吏最近時常粘著嶽綺羅,王小亞邊感嘆渣遍三界的趙吏都找到真愛了,邊苦惱冬青腦袋瓜子不開竅。最終王小亞找遍了便利店都沒有看到冬青。
倉庫門猛然被人開啟,夏冬青提著兩籃零食從裡面走了出來,神色倦倦。
趙吏瞄了一眼王小亞,調侃說,“你這光著腿就來了不冷啊?還是說,你想引誘冬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