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常笑他生錯性別的男孩嗎?他就站在我身邊,生怕我去陪你的緊摟著我。
可能就是他了,你老擔心我會搶你所愛,現在不用煩惱了,你可以開開心心投胎去,別因為留戀人間而誤了自己,你已經無法回頭。
走吧!這世間不是你能逗留的地方,一杯水酒祝你一路順風,下輩子我們還要做好朋友,你千萬不要忘了我。
“阿鳳,你在另一個世界要讓自己過得快樂些,別再想不開,以後我會再來看你的。”
擲下手中的花束,拋物線的弧度在半空飄呀飄,忽地一停,似有雙看不見的手接住,頓了三秒才慢慢往下飄落,多年來都是如此。
藍凱月站在崖頂住下倒酒,整罐啤酒在瞬間一空,空氣中微帶酒的香氣,隨風飄向谷底。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揚起,像風又像水流聲,迴響在幽谷之中,彷彿在說,謝謝你們來看我,我現在過得很好不用操心。
躲在雲層裡的半月忽地現身,銀白色的溫柔灑向大地,讓世界變得瑰麗。
相偎的人兒在月光下輕擁,醺然的酒氣讓人有想醉的慾望,夜晚本來就是罪惡的溫床,何妨隨心所欲,夜的低幕是最佳屏障。
莫提亞低下頭吻住柔軟的唇瓣……
“誰?!”
黑暗中走出一位全身墨黑的男子,手持上膛的手槍朝兩人走近,森冷的氣息猶如死神。
月光照出他的臉,一聲驚呼止住他扣扳機的指頭。
“黑褚!”
男人沒多大表情的抿緊唇,眼中閃動一絲情緒。“我叫黑褚?”
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因為他把自己也忘了。
“你過得好嗎?”他成了殺手,這怎麼可能?他最痛恨濫殺無辜的人。
“你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你。”他的工作是殺人,不認六親。
詫訝的藍凱月微楞了一下。“黑褚,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原來他叫黑褚。
“我是藍月,你的朋友。”忘了也好,省得痛苦,
“不是情人?”果然如他所料。
她的表情為之黯淡。“不是,你的情人已經不在了。”
“死了?”心口一緊,他感覺一股排山倒海而來的痛楚刺向他四肢。
“好羨慕你,什麼都忘了,你真是幸福。”上天對他特別仁慈。
阿鳳,是你的安排吧!
風無語。
幸福嗎?他不認為。“讓開,我要殺他。”
“不,你不會,我不準。”不顧莫提亞的反對,她執意站在最前頭。
“你憑什麼不準?”黑眸一眯,握槍的手臂平舉起瞄準。
她笑得很落寞。“因為我在賭,用我的命跟你賭,賭一份你已經遺忘的交情。”
“你……”為什麼她的神情自信得令他下不了手?
他們真的只是朋友嗎?
回憶就此開端,而殺手的歲月,已然結束。
“走吧!莫莫,我困了,送我回家。”她還是改變不了任性的本質。
沒有一絲畏懼,昂起頭她握著莫提亞的手走過他槍口前,像和朋友道別似地看了他一眼,一步一步遠離致命的危機,她美得令人動容。
黑褚的情感和理智在交戰著,明明他可以在一秒內取目標性命為何猶豫?他的殺手生涯受到這麼大的挑戰。
不,他可以的,殺人不過是一種過程,很快地就不會有任何知覺。
“等等,她叫什麼名字?”
藍凱月回頭一笑。
“阿鳳,張暖鳳,你的至愛。”
黑色身影的喃喃自語沒入夜色之中,什麼任務再無法佔據他的思緒,他得去尋回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