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頂如陰雲一樣的陰影在這一刻消散,明亮到刺眼的光束灑落在唐鬱的身上,唐鬱拉低帽簷,走進了宿舍樓。
他來到了黎生的副本。
他站在黎生的棺材前,站到了現在。
十分鐘已經過去了。
他沒有等到任何特殊的事情發生,這讓唐鬱忍不住蹙起眉頭。
果然,他確實摸不透這些智力9的人在想什麼。
唐鬱轉過身,準備離開。
死寂的靈屋內突然傳來了一道冷冽的聲音:“唐鬱,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是燒靈屋。”
唐鬱停下腳步。
燒靈屋?
他之前就瞭解過,在棺材送到墓地時,人們就會燒掉靈屋。
唐鬱環顧四周,唯一看到的能用來燒靈屋的東西,就只有棺材尾那快要燃盡的蠟燭。
“我做完這件事,就能徹底償還你幫我做靈屋的報酬了,對嗎?”唐鬱確認道。
問出這個問題時,他的神情格外認真。
如果說在黎生約他晚八點見面那天前,他對黎生約定的那兩件事有一種黎生在威逼他的不滿,那晚八點那天后,唐鬱確確實實是想要償還。
他不喜歡欠別人什麼。
除了當初的沈君行和現在的玩家外,唐鬱其實很少求別人做事,哪怕是別人主動想要幫他,他也會拒絕。
“對。”棺材內傳來了黎生的回應。
“好。”唐鬱點了點頭,他指向棺材尾快燃盡的蠟燭,問:“我用它可以嗎?”
“可以。”
唐鬱彎下腰,撿起了這根蠟燭。
“燒靈屋,是指把這屋子裡的所有事物都燒掉嗎?”唐鬱問得很小心,像是一個乖孩子。
他是在山上看到別人的菸蒂隨手一扔,會跟在後面撿起來的性格。
他從來都沒有隨意燒過什麼東西。
“對。”
唐鬱捧著蠟燭,很仔細地詢問:“那我要怎麼燒掉它?具體是從哪裡開始燒?”
他對自己不瞭解的領域總是存在著足夠多的敬畏。
“用燭火燒任何地方都可以。一張紙不管從哪個地方開始點燃,只要火不熄滅,火焰就會吞噬掉它的全部。”黎生也給了足夠
() 詳細的教程。
“最後一個問題。”唐鬱問:“我可以從屋外點燃嗎?”
“可以。”
唐鬱點了點頭,他看過消防宣傳片,房子從起火到回燃轟燃只需要一個很短的時間,他怕自己站在屋內會葬身火海。
將這些問題全都確認過了一遍,唐鬱這才捧著蠟燭走了出去。
他走到門前。
看了這做工精美的靈屋最後一眼。
他舉起蠟燭,將燭光對上了房門,就像曾經他用橡皮擦對準寫了錯誤答案的紙張那樣。
火舌舔舐上了房門,將結實的房門變成黑灰,下一刻,那火焰順著門框擴散到了附近的牆壁上,火焰一瞬間變大,一浪接著一浪,幾乎是轉瞬間就像連綿不絕的火浪鋪開!
明明是烈火在熊熊燃燒,但唐鬱卻感受不到絲毫熱氣,反而是陰寒到極致的冷意從整個屋子蔓延開來。
大片大片的紅在升騰、舞動、遊走,像被切割的血管裡噴湧而出的鮮血,盛大的火光將唐鬱從頭到尾都照得亮晶晶的、讓那沉寂的藍眸似乎也染上了熱烈虛幻的紅。
唐鬱抬起頭,怔怔地望著這座浴火的房子,灰色的煙霧在房子周圍蔓延,散發出濃烈的冷香味。
火焰只在眨眼間就吞掉了靈屋外殼,解體了房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吞噬帷幔、樓梯、遺照、供桌……一路舔上了棺材。
棺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