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賤人,夥同了那個天殺的太醫整出來的一場戲!
黑著一張臉出門上馬,賈璉咬牙。
如果他沒有猜錯,王氏當時恐怕也知道沒有那麼容易將王熙鳳塞進來,所以才弄這麼一出的!
而王氏現在已經罪有應得,那麼太醫!
也決不能放過!
興兒旺兒不明就裡,見賈璉出來臉上不好看,相視一番也不敢多問,跟著上馬一路疾馳回了榮國府。
夾帶著一身的冷氣,加上襠部現在已經是冷得有幾分入骨,賈璉寒聲吩咐翡翠準備了水。好生泡了一個熱水澡,才披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一邊喝著翡翠準備的薑茶,一邊淡淡開口。
“之前那個說我不能行房,不然有性命之憂的太醫是誰?”
屋子裡面燒了地龍,翡翠手上拿著一張大帕子在給賈璉擦頭髮。
“是太醫院的胡太醫,咱們府上常用的,爺可是哪裡不舒坦?”
之前興兒旺兒跟著賈璉回來的時候就跟翡翠使了眼色,她聽賈璉這樣說,只當是他在外頭受了寒,身上不舒服。
“姓胡?”
賈璉聞言手中一頓,突然又記上一事。
難道是給尤二姐打胎那人?
後槽牙磨得吱吱作響,賈璉冷哼。
“這太醫院有幾個胡的?”
“就一個,御醫院倒是還有兩個,不過那是專門給皇室的人看病的,咱們家也請不出來。”
翡翠疑惑,如是說道。
御醫院?
怎麼又冒出個御醫院來?
賈璉皺眉,這兩個有什麼區別麼?
“御醫難道和太醫不一樣?”
轉頭,賈璉滿臉疑惑。
翡翠見賈璉身上的戾氣去了些,嬌嗔的斜睨了賈璉一眼,又笑著開口。
“二爺說笑,這當然不一樣啦。御醫院太醫院,其實不過是我們這些人這樣叫的罷了,御醫被咱們尊稱為太醫,但是被尊為“太醫”的絕大多數都不是御醫。真正的御醫是極少極少的,而且也只為皇家做事,咱們府裡雖然大小姐進了宮,但是卻也是請不來的。
又如當官的常被叫作“老爺”,但被稱為“老爺”的,也不一定就是做官的。但我們為了區分這太醫和太醫,所以有了御醫這一說法,只是私底下這樣稱呼,並不當人面開口。
而這太醫院,就是御醫院那些大人們弄出來的,若是在太醫院掛了號的人,就說明他們的醫術是得到了御醫們認可的。
賈璉恍然,明白了翡翠的意思。
之前他原本還想著,那人既然是太醫,經常性的跟皇家接觸,還怕不好對付。
現在看來,恐怕這胡“太醫”比今日給他把脈那位好不到哪兒去。
這樣一來,那給尤二姐打胎的,多半就是這位了。
說起這位胡太醫,賈璉還記得同事之前講的一個小八卦。
有一個狗屠,殺狗時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傷口潰爛,怎麼也好不了。痛苦之餘,便慕名來城東找胡太醫。傳聞這胡太醫醫品極好,乃當今德高望重的名醫。
雖紅樓夢裡給尤二姐誤投了虎狼之劑,但人家行醫執照上早註明“擅長外科”,太醫院不予追究,故無傷大雅。
胡太醫瞥了一眼傷口,看定狗屠說道,好面熟。
狗屠說我是賣狗肉的。
胡太醫說,難怪!
這病可治,但毒邪入骨需慢慢調理。便從藥葫蘆裡倒出藥來,分成小包,讓狗屠回家後敷用,狗屠再三謝過,離去。
狗屠回家後,敷上這胡氏瘡藥,還真可謂藥到即靈,他立馬就感到疼痛大減,又過信宿,傷口的潰面漸漸收攏。他很高興,又到狗作坊裡收拾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