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雖然臨近,但卻是另外一個地方的道兒。王夫人就還怕萬一賈璉看見她帶著賈母等人往舊院去,打草驚蛇讓他心裡警惕起來,那以後再想暗算就難了。
賈璉在前面不急不慢的走著,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眸子凜冽。
他的人剛才提前一步去紙上的地方,結果發現庫房裡面竟然被人點了合歡香,趙姨娘已經有點神志不清的開始脫衣服。
要不是之前他讓尹善治找會武功丫頭的時候順帶還找了幾個會武的小子,恐怕這人家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就要栽在趙姨娘手裡了。
如此,王夫人的心思也昭然若揭,卻也實在惡毒!
一邊她帶著賈母等人在附近散步,然後佯裝賈環約他,卻讓趙姨娘去了,到時候兩個人聞了安息香滾在一起,她再帶著一干人等捉姦,卻是一箭雙鵰,情敵和仇人一起滅除。
畢竟首先大房身上擔了秦可卿的事兒,後面賈璉又行為不檢,而且還是和叔父的小妾**,賈母那裡就算再想攔著,族裡的人也絕對忍受不了。
畢竟如今賈元春的地位斐然,這些人本來就是牆頭草,捧高踩低是常有的事兒。
而如今的賈璉,經過了幾年各類殘酷的洗禮,心中盛開的那朵白蓮早就落敗,如今有的是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還!
月夜下,王夫人攏了身上的披風,小心翼翼的跟著賈璉的背影,只是突然前面的人一頓、王夫人也條件反射的停下來,誰知腳步剛頓、卻是覺得後頸處突然猛的一痛,隨即看到前面的人緩緩轉身,在賈璉的注視下徹底暈了過去。
另一頭,賈瑞往賈赦舊院方向去,結果發現門窗緊閉,想要回頭吧,結果另一頭的門也被關上,一時傻眼。
現在已經入冬,天上時不時就是鵝毛大雪,不下雪尚且難以堅持、若是下雪還這樣被凍一晚,不死也要脫層皮。
只是王熙鳳白日的話歷歷在耳,賈瑞又實在不願相信自己是被人耍了一道,他倒是寧願相信王熙鳳只是一時脫不開身。所以便一邊期待王熙鳳的到來,一邊哈氣搓手的為自己取暖。
正胡思亂想,突然一記高亢的女聲從隔壁傳來。
“啊,有賊人!!快來人啊!”
賈瑞一愣,只覺得這聲音十分近,一邊往手裡哈氣一邊仔細聆聽,正覺著似乎就在離自己不遠處的榮國府舊院,突然寧國府這邊也開始喧鬧起來。
賈瑞一愣,心道要糟,有心想躲起來,但這個弄堂兩邊都是新鞋省親別墅隔起來的院牆,哪裡又有地方躲避。
正手足無措,鎖起來的門已經被外頭的人猛的開啟,隨即衝進來一群年輕力勝的壯小夥兒,手上提著燈籠,明晃晃的照著他。
賈瑞認得,這是寧國府外院的家丁,慣常是巡夜值更的。
“瑞大爺?”
值班頭子看見賈瑞也是一愣,見他哆哆嗦嗦站在那邊門口,只當賈瑞也是聽到聲音過來的,也沒細想,就連忙將他請到一旁。
“瑞大爺還請到旁邊等候,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即可。”
說完也不等賈瑞答應,帶著人就要往前衝。
賈瑞心裡原本已經打了一肚子的腹稿想要解釋,結果沒想到人家竟然問都沒問他。
尷尬的輕咳一聲,賈瑞瞅準時機,然後偷偷摸摸往回跑。
賈瑞的爺爺是賈家代字一輩老儒,名喚代儒。
他為人方正而迂腐,對賈瑞管教甚嚴,一旦賈瑞在外擅自過夜,他必定重罰。
所以賈瑞看這情形,知道自己今晚跟王熙鳳怕是沒戲了,連忙先想辦法回家,免得被老爺子發現,再讓他受罰。
門那邊的呼喊聲還在,值班的人也未曾留意賈瑞的動向,一群人只依舊往賈赦舊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