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慌張得不行,表面只能微笑相哄,“清月,你留在星喬這裡於禮不合,乖,跟金姨回去。”
周清月緊緊抱住沈星喬的脖頸不放,語氣脆弱,“我不!哥,我不想回去,我想爹孃了……”星喬姐,別趕我走,我只有你了,別不要我……
聞言,沈星喬星眸一閃,心中的悲傷上湧,她究竟是有些心軟,旋即嘴唇輕啟,“好……”
只是下一瞬,她手指一動,往她的睡穴點去,只見少女泛紅的雙眼慢慢閉上,緊抓她衣衫不放的小手垂落在她胸前。
她心裡嘆氣,對金淑芬說道,“表姨,今夜麻煩您照看了……”
“好,你抱著她跟我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間北境已然進入初冬,夜間北風嗖嗖,縹緲夜霧籠罩,微涼的寒意也阻擋不住平皓等人熱切的喜悅。
他帶著人浩浩蕩蕩回到了縣衙,先是將那昏死過去的陸野,以及“垂死掙扎”的幾個小嘍囉全賞了個單間伺候。
吩咐人將他們身上的東西搜個乾淨,掏出嘴裡的毒藥以防他們自殺,他才靠在椅背上放空思緒。
平皓止不住地想,這次暫時也算是給兩位上官一個交代,起碼不至於三過問而全不知。
他心中嘆氣,他實在不容易,在北境蹉跎十幾年,快不惑之年的人了,還只是個從七品的知縣。
想當年他也算天資聰穎之輩,二十五歲的二甲進士,乃天子門生,光耀門楣,名揚鄉里。
但因小事得罪了一個同年進士,因其有睚眥必報性子,同年買通吏部的上官,任官時,將他“流放”到北境,至今在北境三州任調知縣。
初時,他還有志氣和底氣,想著將地方治理好,圖個升遷。
哪曾想,北境之吏治會如此腐敗,想要升官,三千雪花銀只是門檻,他一個靠俸祿養著一家大小七口人的清官,哪裡有銀錢阿諛奉承上官?
一年一年的蹉跎,他早已沒了青年的意氣風發和朝氣蓬勃,漸漸地,志氣早已消磨殆盡。
於是,他索性每日按部就班,不多做亦不少做,既然都是蹉跎日子,何必自我找苦吃?
往事依稀混似夢,都隨風雨到心頭。
一切都只是夢而已,但何時才能夢醒呢?
平皓長嘆一口氣,微微彎曲的脊樑從縣衙二門而過,深入縣衙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