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月說完,看了一眼身前的男人,模糊的光線下,她在其臉上沒有發現他懷疑的異樣,倒是看見了隱隱的惶急和沉重,她暗自鬆了口氣。
這個暗示星喬姐定然能聽出來,此事還要從她們小時候說起。
星喬姐她爹沈伯伯,二十年前和沈伯孃一同遷入周家村。
記憶中,沈伯伯他長得高大壯碩,又武功高強,很快成了周家村裡最厲害的獵戶。
在她未出生時,她爹在一次偶然機會中結識沈伯伯,兩人相知恨晚,常常一起打獵。
一來二去,兩家就熟絡起來,因而自她出生後便與星喬姐認識併成了閨中蜜友。
後來一次打獵時,她爹和沈伯伯一同上山,用陷阱捕到了一隻幼年野豬,正欲將其屍吊起。
當時她爹自告奮勇下去陷阱將那野豬綁上,而沈伯伯在其上望風,卻未曾想野母豬正在附近蹲守。
那野母豬直往沈伯伯衝去,瞬時兇險萬分,若非沈伯伯反應迅速,就要釀造悲劇了。後來便是徒手大戰野豬,最後沈伯伯獲勝。
這事經由她爹繪聲繪色地講出來,她和星喬姐都聽得津津有味,更是佩服沈伯伯了。
因而,每當獵到大型獵物時,她和星喬姐便會追著她爹講”戰績“,她爹會講故事,沈伯伯會打獵,無論哪個,她們倆都喜歡。
這些童年樂事,於她們而言,是記憶深刻的。
正如周清月所想那樣,沈星喬一下子就領會其中意思,果然有賊人在裡面挾持了清月,心下憤然,雙眉緊蹙。
想立刻衝進去,但又怕清月受到傷害,若選擇穩妥的法子,又讓清月擔驚受怕。她兩相掙扎,終是選了穩妥的法子。
為了安撫表姨和諸葛大夫,又能穩住屋內的賊人,她假裝長舒一口氣道,“無事,村子裡進了盜賊,村長敲鑼讓大家捉賊呢,你安心休息,無需理會,我會處理好的。”
周清月聽著她帶著暗示和安撫的話,心中熨帖,稍感安然。
思及要不要回話時,她抬頭看向男人,後者揚了揚下巴,她便領會開口道,“好,我明白了。”
金淑芬和諸葛濟聞言,跳到嗓子眼的心倏然放下,而下一瞬,沈星喬指示的手勢:“清月房裡有個賊人”,讓兩人再次擔憂起來。
金淑芬心驚,想要大喊,被諸葛濟發現,上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食指擺在嘴唇處,虛虛做了個“噓”,前者連連點頭。
沈星喬向她投了一個感謝的眼神,又勾勾手帶人離開了東廂。
“現在外面官兵在四處搜查,而清月成了他唯一質子,若我是那賊人,我定會緊抓清月不放,如此才能換得一絲生還之機。”
金淑芬聞言,嘴裡顫著聲說道,“那現下如何將清月救出?”
諸葛濟雖然擔憂,但還算冷靜,思慮各種救人的可能,畢竟清月懂事乖巧,又是她最有天分的弟子,若……
沈星喬與之對視,她問,“諸葛大夫可認識快速致昏或者致死之藥?”
諸葛濟霎時明白,“你是想……有,日前與清月在山上偶遇幻神草,便採了回來,其藥性猛烈,藥昏一頭二石的野豬不成問題。”
“若混水,藥效如何?”
“藥效減半,但劑量夠大也是一樣的,我這就去準備……”金淑芬聞言也立即去幫忙。
沈星喬自不能僅靠這一個辦法,轉身出了院子。
這邊,平皓心裡愈發著急,更惱怒賊人頭目躲在何處,他倒是吩咐人一家家地找下去,但許久也沒個蹤影,難道讓那頭目跑了?
正此時,衙役來報他,“回稟縣公,有一少年要見主官您,說是賊人一事。”
嘿呀,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這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