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這句話,沈星喬不再與其辯駁下去,既然他相信自己,她也不好再推脫。
只是沒想到李長浩竟會向他爹舉薦自己,畢竟她與他之間,也不過一次夜襲結下的情誼,雖自那以後他莫名其妙老找自己,但她覺得恐怕那也到不了保舉的地步。
再說,她一個軍官插手地方政事,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
算了,就當報恩了。
她跟著平皓進入半月洞門,經過影壁時,聽他忽然嘆氣,“只是昨日晚上,有不明數目殺手躲過巡防,闖入縣衙大牢,用暗器藥暈值守獄卒,將陸野和餘下的嫌犯全殺了。”
話落,沈星喬蹙眉,“陸野死了?”
“對,後來我讓仵作驗屍,在其身上發現了一個印記。”說著,平皓從袖袋裡取出一張黃紙,紙上畫著一個三足的香鼎。
她接過檢視,三足香鼎,似乎在哪裡聽過?怎麼想不起來了……
思忖未果,將心中想法告知平皓,“這個印記我覺著有些熟悉,平知縣可知它的來歷?”
“已經讓人去查了,暫未可知。”
“此事還有何人知道?”
“原本三人,現在加上沈千總是四人。”
“對了,為何那賊子如此清晰嫌犯的位置?難道……”是奸細?
平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他忽然停下,向她介紹大牢的佈局,“北邊是輕獄,杜不書就關在此處,沈千總可要進去看看?”
“不了,我回頭再去看他吧,平知縣,咱們繼續吧。”
“好,這南邊有男監和女監,往西邊這條直道深入就是重獄了,平時作為關押重大刑犯之用。”
順著直道進入重獄,兩人經過一間間的牢房,有些牢房向陽帶光,關押的犯人精神尚可,有些牢房黑暗無比,裡面的犯人或眼神陰翳,或死氣沉沉。
“除此之外,還會配有地牢,只是咱們武恆歲入錢糧不多,這地牢是修不起的……”
說到最後,平皓的語氣有些窮家迎客的尷尬,他看了眼前少年一眼,發現她並無揶揄輕視之色,心下頓時鬆了口氣。
過道昏黑晦暗,散發著森然寒氣,腐臭、酸澀的味道似乎從牢房處揮發而出。
屋頂上一滴一滴的水間或落下,牆上掛著的燈燭隨著兩人深入縮短了彼此的距離,亮度卻愈發昏暗。
拐了幾個彎,終於來到目的地——擺放陸野屍體的臨時殮房。
殮房內停放了三張木桌,平皓揮手讓仵作掀開屍體上的白布,是三具男人的屍體,蒼白可怖。
其中斷了左臂的是陸野,他化成灰沈星喬也認得,死了也好,若不是那晚平皓需要,那天他就死得透透的了。
陸野頸上有一橫切刀傷,雙眼圓睜,瞳孔放大,渙散無神,呈死不瞑目之狀。
其裸露的上半身已然顯出大小不一的暗紅或暗紫色的屍斑,全身僵直,死亡時間超過三個時辰。
餘下兩具屍體四肢無損,致命傷分別在脖頸和腹部,還有其餘各處的小傷,但已然開始散發異味。
沈星喬無論是在周家村全村被屠,還是在殺北狄人的戰場上,她見過的死人都要比陸野他們慘烈得多,因而對他們的屍體沒有異樣感覺。
平皓讓仵作給她講解陸野的屍檢情況:陸野的致命傷在脖上,左臂被砍下,斷口整齊,為利刀所致。
沈星喬聞言疑問,“既然殺手是來滅口的,為何要多此一舉將左臂砍下?”
“沈千總請看陸野左後肩。”平皓揮手讓仵作翻轉屍體,發現左後肩處正是那三足香鼎印記。
倏然,沈星喬有了猜測,“殺手想掩蓋這個印記?”
“有此猜測,我們在此案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