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師弟無關,是我不識人心,三十多年竟也沒能看清他的為人……連累你們慘死……”話落神思飄向幾月前。
林餘忠,殺手閣第一殺手,他至為親密的師弟,也是書兒喊了近二十年的師父,可他所做的一切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只忠於自己罷了。
兩年前,他發現閣內愈來愈多殺手收取不義之財,罔顧道義殺害無辜之人時,憤然大怒,殺手閣建閣立派已逾百年,以信義著稱大齊,怎可因利而失義?
於是他下令徹查此事,想要徹底清理閣內這些破壞規矩之人,直到幾月前那最後矛頭都指向了林餘忠,這個他信任了三十多年的人時,他是萬分不信的。
他曾相信他或許是有苦衷的,甚至相信他受全陽宗威脅。
可那天與他決裂時,他是那般的暢快、放肆,甚至是陰鷙,“杜唐捐,若非當年你奪我閣主之位,你又怎會走到這般下場?”
他痛心疾首駁斥,“閣主之位乃比試頭名所得,更是師父親口所傳,眾長老和堂主皆耳目所聽所見,你當時亦在場,何來搶奪一說?”
林餘忠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當初比試前你做的事!你武功本就比我差,若不是給我下藥,你又怎會贏了我?”話落狀若癲狂。
聞言,杜唐捐滿臉震驚,斬釘截鐵解釋道,“我從不曾給你下藥,我自知武功比你差,只想著盡力完成比試,又怎會做這等下作之事!”
“別假仁假義了,你不是想讓你那廢物兒子繼承閣主之位?可咱們百年傳承從不是父子相傳!你摸著良心說,你真的能做到毫無私心嗎?”
杜唐捐心中嘆氣,此事他確有私心,書兒是亡妻給他留下的唯一念想,總想給他最好的,但後來他沒再那般想過,他想恣意或許更合適書兒。
“怎的不說話了?戳中你心事?”話落林餘忠瘋狂大笑。
杜唐捐沒有解釋此事,轉了話鋒叱問,“你又如何解釋違背道義之事,破壞我閣百年規矩?”
“杜唐捐,財帛動人心,世人俱逐利,難道你不動心?都殺人了,還有必要講究那些破道義爛規矩?”
“若不是這束手束腳的規矩和你這冥頑不靈的閣主礙住閣內兄弟手腳,殺手閣早今時不同往日了……”
“你……”杜唐捐聞言氣急攻心,下一瞬一口黑血自口中噴出,他茫然無解,便聽林餘忠解釋。
“噢對了,倒是忘了你身上的無傷毒,這還多虧昌遠雲遊四方,給了我這個機會,現下毒入肺腑,估計他也束手無策了吧……
你當年給我下藥,我自然不介意悄然將你送走,然後接手你的閣主之位,閣內兄弟無人不知我與你關係至為要好,想來無人發現……”
神思回籠,杜唐捐與昌遠說道,“師弟,將書兒喊進來吧,我有話與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