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
販子少不得罵罵咧咧說了幾句,小娥只低了頭一聲不吭,等販子收拾了出去,便把瓷片拿在手中,好容易用兩指拈了瓷片往繩上磨去,又不得力,折騰了半晌,方悟出些門道來。
饒是這般,她磨磨停停,到天黑時繩索方有些鬆動。
又磨了個多時辰,眼看繩索只得兩絲連在手上,小娥正要發力,就聽得腳步聲過來,剛坐直身子,販子已開了門。
見小娥胸口起伏,販子只當她害怕,也不在意,只說要放她起來吃東西,伸手便去解繩索。
零落
( )小娥唬了一跳,剛把身子貼緊板壁,販子已停了手,把眼睛盯在她胸脯上,小娥腦中急轉,索性在口中哎喲了一聲。
那販子果然道:“小娘子哪裡不舒爽?可是胸口痛?”說著便向她胸口摸來。
小娥哪由他碰著,把身子一扭,便放聲尖叫起來。
販子方要尋物事堵她的嘴,小娥又停了叫,才挨進身她又叫起來,幾番下來便曉得她有意為之,心下惱怒,有心要她多受些罪,偏生在船上,一時也奈何她不得,遂把她踢了兩腳,罵道:“賤人,詐我麼,到下船時再與你理會!”嘀咕了半日,也不放小娥起來小解,自倒頭睡了。
小娥捱到他睡熟,方掙開雙手,割起腳上的繩索來,等她雙腳也得了自由時,已是夜半時分。
她顧不得揉手腳,開了門,就見艙房外一條暗黑的走道,夜風從梯口吹下來,把亂髮刮在眼中,小娥也不理會,只按住撲撲亂跳的心房,一步步往甲板上走去。
不一時黑濃的天空便在她頭頂壯闊起來,層疊的墨雲間隱約夾著幾個星子,海風一陣陣吹在臉上,大船如扁舟般在海上起伏,小娥何時見過這般景象,瞧著黑黝黝的海面,只把手抓緊了船舷。
四下裡靜悄悄的,只有船頭隱隱傳來值夜水手的笑聲,她吸了口氣,愈覺腹中飢餓,四下看了一時,自找個角落蜷起了身子。
長夜沉沉,小娥又冷又累,只望定了天際。漸漸地,一縷淺淺的霞光從海天交界處浮現出來。
她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剛到船舷邊,便見一人從前方的艙房裡出來,朦朧的天光裡,那分明是個衣著華貴的青年男子,
似乎察覺到身後的視線,那人猛一回頭,小娥縮頭不及,被他撞個正著。
霞光照在他臉上,那人約摸二十五六模樣,高挺的鼻樑,一雙眼睛極深極黑,被他這般注視著,小娥竟覺身周的霧氣都淡了好些,不由自主退開了一步,心頭砰砰亂跳,只怕他嚷將起來。
那人將她上下一掃,看到她蓬亂的頭髮和皺巴巴的中衣時,詫色在眼中一閃而過,接著便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小娥如何不知他想些甚麼,臉上一紅,方抬起下巴,那人又若無其事地轉過了臉。她鬆了口氣,正要躲藏,頂上便有人吆喝了一聲,卻是船要靠岸了。
小娥大喜,巴緊了船舷就往前望去,不多會功夫,陸地的影子就慢慢出現在眼中。
她正盤算著一會到碼頭時如何混下船去,便聽得艙房下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由把心頭一緊。
原來那販子早上起來不見了小娥,如雷轟頂,在底艙偷偷搜了一遭,不見人影,想起自家花銷出去的兩錠元寶,心內隱隱作痛,又想時辰尚早,上面未必有人,心一橫,便往甲板上趕來。
小娥聽得動靜,著急間左右亂看,誰知天光一亮,甲板上一目瞭然,就是藏了,也捱不過一時三刻,當下也顧不得羞恥,衝到那人跟前扯了他衣袖,只叫道:“救救我!”
那人也不見驚訝,只把她一瞥,便淡淡道:“我為何要救你?”
眼見梯上腳步聲咚咚響起,小娥一發急亂,只迭聲道:“我是被人掠來的,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