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凌艾荷爆出吼聲,她回頭後竟發覺從頂樓攀爬繩索下來的人竟離她如此的近了。那個粗壯的男人滿頭大汗,手中拿著一個像是捕捉獵物用的長竿子,頂尖有條極粗的硬絲繩,似乎想用那個東西套住她的身子。
“小姐,你別動啊!”救難隊員顯然被她揮著手想將竿子撥開的舉動嚇得將長竿遠離,他將繩索略微蕩遠,怕她過渡激動下會失足掉了下去,“別激動、別激動,我離你遠一點就是了,你不要動……”原以為這女人瘋了,自言自語地對著空氣講話,他剛好可以趁她分心的時候將她救下來,未料她背後有長眼睛似的,才快套住她,她就發覺了他想幹什麼。
“他說得沒錯,你的確不要太激動,如果等你不小心用力過度而失手掉下去的時候才感到後悔,你很可能已經失去了最後的生存機會。”他一逕平靜低柔的語調恍如最平淡也最令人不自覺迷失的天籟。
凌艾荷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又將視線調回那個企圖想套住她的男人身上,“上去。”她的命令口吻帶著沉穩堅定而無法忽視的威嚴,完全就如她總帶給人的感覺——一個媲美武則天的現代女暴君,“你怎麼吊著繩索爬下來的,馬上就用同樣的方法回去。”
“可是……”救難隊員思索著,他哪有施力爬回去的時間?連上頭一起穩住他繩索的人臉上都露出了難色。好不容易才接近她一點,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我的威脅不是空口說白話。”為了證實她杵在這裡遲遲沒有跳下,並非是因為她對死亡產生了一絲恐懼,凌艾荷用手撐住身後的玻璃,將她的身子略往前方傾斜。她的聲音異常的嚴厲,對於枉顧她命令的人,她從未和緩地假以顏色,“再不快爬我就馬上跳,現在。”
凌艾荷的舉動嚇壞了所有想將她救下來的隊員,不僅懸在半空中的隊員手忙腳亂的開始攀著繩索,連在上頭的人也忙著將繩索收回,免得在緊張的時刻激怒了她,反倒讓她忘卻害怕而鼓起力量往下跳。
“不愧是終日運籌帷幄的女強人,連給人猶豫的時間都不肯。”他輕柔訕笑裡的悠閒依舊,截獲住她所有的注意。在她傲然的冷笑下,他平淺的笑容中隱約地增添了撒旦般的邪惡,“美麗、冷靜、驕傲、尊貴得不讓人碰你,即使在最危險的情況下,你仍舊保持著猶如女王般的氣焰,對你自己所下的決定絕不遲疑。”
“既然要死,何需讓人勞師動眾的救我?”凌艾荷討厭他像看熱鬧般的眼光,即沒阻止她的意思,又沒為了鼓吹她自殺而搖旗吶喊,僅是將自己當成一個被觀賞的戲子……可惡!她痛恨這種該死的感覺!
男人微微的笑了笑,冰綠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洗滌下烘托出迷般的光彩,帶著危險不羈,恍若世上的一切事物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連死都帶著傲骨,你的任性會害了你自己。”
“就算是任性,那又如何?”凌艾荷高昂起頭,心底的某種東西隱約地被他的話掀動,但她無暇多想。隔著窗子,她的辦公室裡顯然又多出了幾個人,驚心動魄的哭號著,在窗子的隔閡下她僅聽到母親崩潰的聲音。
“荷荷……荷荷!”皺櫻櫻已站不住雙腳,她剛剛幾乎是被凌騰炎攙扶著坐電梯上樓的。她的面容慘白,臉上佈滿淚水,連凌亂的髮絲都濡溼地貼在她的額上,見著寶貝女兒生命垂危地站在所有人都夠不到的地方,她支撐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隨著淚水潰決了。家裡最懂事也最堅強的荷荷要自盡,女兒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面前,可是自己卻……“不要!荷荷,你不能……”
凌艾荷瞅著母親如喪失神志地奔過辦公室,卻被幾個勸阻的隊員用力攔下她的身子,她拼命地嘶吼尖叫,對所有想阻止她的人拳打腳踢。辦公室裡的聲音亂成一國,凌艾荷依稀尚可辨認出那些人在勸母親別太激動,以免進了危險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