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啊!“艾荷,你在害怕什麼?”
這是恐懼嗎?凌艾荷緩緩地別開了視線,終究控制不了晶瑩的淚珠滑下。從遇上他開始,她就變得很愛哭,然而她討厭這樣容易在他面前流露出真實情緒的自己,他讓她變得一點也不像她了。她無法再戒備起她深厚的防備、無法再躲藏在她安全的角落,他在拼命想讓她萌起生存意志的時候,硬將她揪出來,這是一種她一直不許自己接受的關懷,然而用另一個角度去看,其實也是一種殘忍。
閻月輕柔地撫過她的淚水,半是疼惜地蹙起眉頭,半是為她不肯開口所產生的失望,他的唇緩緩地停留在她的頰上,讓她的淚水在他的唇邊消失。他不喜歡看她哭,非常的不喜歡,她每掉下一滴淚,他的心就不知疼上好幾回。
兩個人的頰緊緊相貼著,他的呼吸在她的耳邊輕拂著,安全而逐漸熟悉的氣息帶領她的情緒走向平穩。
“不要隱藏自己,你不需要在我的面前有所隱藏。”過了好半晌,他才在她的耳畔輕聲低語,“艾荷——你這個樣子會讓我放不下心。”
放心?呵,她才不要他對她放心。凌艾荷在心底苦笑,就是她讓所有人對她放心,於是她放棄了她自己。她眼底的淚水流得更兇,拼命地想抵抗他溫柔的殘酷。她咬了咬唇,忍住心裡陣陣劃過的疼痛,“我……真能回去嗎?”
“只要你想回去,你現在隨時都可以回到你的身體。”閻月坦白地回答。
“然後呢?”
“然後什麼?”一時間突然不知道她究竟想問些什麼,閻月腦裡緩緩地升起一個疑問。她是個不會問多餘問題的人,為什麼她會這麼問?
“回去了以後呢?過我的生活?”凌艾荷還是無法將她心中最大的問題直接問出口,或許她害怕得到他的答案,她無法想得太過天真,認為一個死神仍然能和已經回到那世界的她再相見。
閻月吁了口氣,在她的髮間輕吻著,“艾荷,你究竟想問什麼?”
凌艾荷又搖了搖頭,嘴邊露出苦惻惻的淺笑,“沒有,是我多問了,我突然對未來又產生了恐慌,害怕會回到我原本的生活。”
“你可以拒絕,不是嗎?”閻月難以想象當她和他經歷這一天後,她居然還認為她自己會恢復成自殺前那個汲汲於名利的女強人。她不可能的,她找出了她想要的東西,而他確信以她的能力,她絕對能辦得到,目前困擾住她的是她對自身能力的懷疑與不安,“艾荷,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你辦得到的,‘平凡’不是那麼難追尋的東西,而且你能做出選擇的時間不多了。”
但是他呢?凌艾荷彷彿喉中梗住了一個褪不去的硬塊,他不是她能掌握的,不是嗎?她低下頭,勉強地乾笑幾聲,真能這樣嗎?她在心中輕問,即使明白答案是不可能,但她仍不想說出口讓他難過。她緩緩地靠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的心跳聲好半晌,她才低低地呼了口氣聲如蚊吶地輕聲問道:“閻月,你可以吻我嗎?”
閻月沒有抗拒她的要求,雖然他有更多的疑問想問出口,可是他明白在這個時候,她不會說的,只有等到她願意坦承的時刻,她才會放任她的內心流露出來。他緩緩地勾起她的頰,深深地望了她的眼眸一眼,然後極盡溫柔地吻住她。
然而,現實終將會到來,不容她再逃避了。當凌艾荷感到自己和閻月所剩能相處的時間不多時,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下,萬般不想離開他的思緒朝她的心靈吼叫。她絕望地攀附住他的胸膛,指尖深深地陷進他的臂彎,承受著他噬人而灼熱的氣息,和著兩人飛速起跳的心律。這樣還能接受他關愛的時間,只剩不到幾個小時,那麼,在她決定清醒之後,是否就註定了兩個人的別離?
他是死神,而她只是個尋常的靈魂,在他幫助自己從一團迷霧中走出的時候,她卻害怕著因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