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嗎?”花兮抿了抿唇,羞澀地問道。提到洗澡,她竟有些害羞了。
花兮嬌羞的樣子在葉小草眼中看來真是萬分可愛,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同她一起沐浴了,“那這裡有沒有澡堂?或是小河啊什麼的,只要可以洗澡就成。”
“澡堂沒有,不過我們前幾天不是發現了一條小河嗎,那裡的水很是清澈,你還用手舀了幾口喝。”回想起那日種種,便有畫面浮現在眼前,花兮笑得如花似玉,她想到那日,葉小草喝了小河裡的水之後她們在小河的下游處洗腳談天。
煌城四季如春,故而這條小河裡的水並不涼,反倒是尤為舒服的。
滿是淤泥的雙腳,被清水沖洗得很乾淨,花兮看著水中那些泥汙隨著流水而流動,心裡一時平靜了下來。
端詳著身旁的葉小草,花兮有一句話一直說不出口,她心底的那個秘密,一藏便是整整五年。
十五年來,那次是她第一次走得遠了些,洛陽縣很大,至少在她眼裡看來是這樣。她沒見過什麼世面,以為這裡,便是煌城最繁華的一處,以為她經常乞討的那條永樂長街,極長極長,便是洛陽縣唯一的一條街。
沒有人和她說起過這裡,十五年裡從未離開過,多少煙雨紅塵,多少人情世故,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似乎很依賴葉小草,從記事起便一直很依賴,她離不開她。她有想過,倘若生活便是一直乞討到死,她不求其他,只求葉小草能陪在她身邊,陪她走向衰老以及死亡,這樣,她心滿意足了。
一份情,從十歲開始,變得不再那麼純粹,她奢求得更多了,只可惜不敢說出口的憋在心裡,傷的只有她自己。
“花兮,花兮!”
耳邊傳來葉小草焦急的聲音,逐漸清晰,越發明瞭。花兮回過神來,看見的是葉小草一張放大的臉龐。
花兮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怎麼了?”
在花兮說那條小河之後,葉小草接話,說就去那裡洗個澡,然後換新衣服,結果花兮不知神遊去了哪裡,葉小草喊了她幾次她都沒什麼反應。
葉小草無奈地回答道:“我是在想不如我們便去那裡沐浴吧。”
“好。”花兮輕輕點頭。
她二人沿著永樂長街走了一段時間,隨後一條小路出現在她們面前,花兮說,從小路再走一段距離就可以到了。
一路上,周圍百姓愈來愈少,到了小路,除了她倆自己,幾乎就見不到半個人影了。
終於來到花兮所說的小河旁邊。葉小草往河裡張望了一番,原本因行路而有些疲憊的神情立馬舒緩開來。正如花兮所描述,這條小河真的很清澈,細看還可看到小魚在河裡游來游去,甚是自在。
葉小草將身上的包袱放下,隨後從花兮手中接過放著僅有“財產”的布制小包,置於自己的包袱一起。
環顧四周,不見人影,葉小草這下放心了,可以脫衣服入水了。
等到葉小草已然脫了一半了,才突然發現花兮始終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脫衣服,臉,卻紅得厲害。
葉小草笑她的拘謹,“你我都是女子,有何好害羞的,花兮,快下去吧,我剛試了下水溫,恰到好處,奇怪的是現下剛入春季,小河溫度理應較為冰涼才對。”
這個問題花兮無法解答葉小草,她知道的還不比葉小草多。
葉小草脫得只剩下裡衣了,花兮這才慢悠悠地開始脫,等到葉小草進入水中,花兮才剛脫到一半。
至少花兮有進步了,她敢於克服過於害羞這個問題,但是葉小草還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幫忙。
畢竟,花兮實在脫得太慢,若非她已然入水,光著身子,否則她真恨不得從水裡一下子跳到岸上直接扒了花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