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寢室門板闖進唐鬱的耳膜。
強烈的窒息感讓唐鬱頭暈目眩,差點踩空樓梯。
好想呼吸。
不、不行了……
當唐鬱掀開床簾,鑽進被窩時,憋氣到極限的他忍不住深吸了兩口氣。
下一秒,吱呀一聲的推門聲響起。
唐鬱劇烈起伏的胸膛瞬間停住不動。
整個寢室靜極了,連輕微的簌簌聲都不再出現。
唐鬱躺在床上,雖然被褥蓋住了他的手腳,可他卻沒有任何安全感,如果可以的話,唐鬱想要整個人都蜷縮在被窩裡。
可是現在黎生進來了,唐鬱不敢隨意動彈,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黎生會直接回到他自己的床位嗎?還是要找出亂動他鞋子的罪魁禍首?
唐鬱剋制不住內心的恐懼。
在這沒有任何光源的床位中,黑暗侵蝕了一切,只有一個逐漸逼近的面板上透出了淡淡的微光。
絲絲縷縷的冷香裹挾著寒意湧向這張床位,床位上的人屏住了呼吸,嗅不到濃烈撲鼻的冷香,只覺得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寒意穿過了被褥,無孔不入地滲進了他的肌膚。
藍眸茫然地凝望著黑暗。
一隻蒼白修長的手輕輕掀起床簾,床簾的間隙中先是露出一身銀色暗紋的綢緞衣物,隨後一張閉目的蒼白麵容緩緩暴露在簾子後。
這張臉沒有任何血色,白到像一張紙,哪怕是唇色也是一片灰白,兩根紅線系在同樣蒼白的雙耳上,再從耳邊延伸到嘴角,最後沒入口中。
一眼望去,這張臉最醒目的反而是這兩根詭異的紅線,紅得像是吸走了這具身體所有的血氣。
但如果再細看,會忍不住被閉目時神態透出的神秘感吸引。
他保持著掀簾的姿態,明明是閉著雙眼,卻莫名給人一種他在認真凝望的錯覺。
躺在床上的唐鬱突然感知到了一種強烈的窺視感,藍色瞳孔一陣緊縮——
屬於黎生的面板出現在了唐鬱眼前!
這一刻,唐鬱的頭皮似乎都要炸開了。
一秒、兩秒、三秒,那面板都停在唐鬱床尾上方的位置一動不動。
唐鬱不知道黎
生到底有沒有發現他,他努力屏住呼吸,想要像之前瞞過紙人那樣瞞過黎生。
沒事的,沒事的,黎生已經閉上眼了,只要他能憋住氣,就能矇混過關!
唐鬱拼命安慰自己,可是下一秒,那淡藍色的面板忽然朝他所在的方向移動,一下子移動到了唐鬱的頭頂時又往下移,就像面板的主人在低頭——
黎生緩緩俯下身,那張鋒利蒼白的臉龐如溺死的水鬼,帶著一縷飄灑的髮絲,朝著唐鬱逼近。
唐鬱無法看到這一切,除了那淡藍色的面板外,唐鬱只能感受到缺氧的窒息感如水般無情殘忍地蔓延過他的口鼻。
一縷墨色的髮絲垂落而下,灑在了唐鬱的臉上,讓唐鬱的臉頰泛起觸電般的癢。
唐鬱竭力控制自己的身體不露出異樣,並維持屏息,他雖然無法嗅到幽幽的冷香,可每寸肌膚都感知到了如水般潮溼粘稠的冷意。
黎生……是不是在面對面看著他?
這個認知讓唐鬱不寒而慄,比從前讀到和鬼背靠背的鬼故事還要恐懼萬倍。
唐鬱眼睜睜看著那面板離他的距離更近,四周如有實質的冷意壓迫住了他——
一隻蒼白有力的手臂撐在了唐鬱的身側,悄無聲息禁錮住了唐鬱。
另外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抬起,摸向高高挽起的頭髮,從盤起的長髮中抽出一支硃砂筆。
如瀑般的墨髮垂散而下,如情人的手輕撫過唐鬱的臉龐。
唐鬱全身的肌膚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