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唇上,還是海一樣藍的眼裡,都會讓人迷醉到說不出話來,只想在情慾般的浪潮中為他將鮮紅的心掏出來。
“沈君行。”唇上的血液閃爍著一點溼潤的光,“剛剛你在手機上對我發來的訊息都是真的嗎?”
沈君行柔聲道:“我怎麼會對小鬱說假話?”
唐鬱伸出手,他的指尖也沾染了一點紅,染血的手搭在門把手上,似乎下一秒就會將門開啟。
門把手大概是被沈君行的強行闖入弄壞了,唐鬱沒有用任何力氣,輕輕一碰,門把手就搖搖晃晃到隨時都會掉下去。
這個門鎖已經無法發揮出任何作用,看起來不需要門內的人開啟,門外的一陣風就能將門吹開,但奇怪的是,沈君行卻一直等待著唐鬱開門。
似乎只有唐鬱能開啟這扇門。
為了確定這件事,唐鬱的動作放得格外緩慢。
而後,他的動作再一次停了下來。
“怎麼了?”沈君行傷心道:“小鬱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之前說的每一個剋制黎生的方法都是真的。”
唐鬱想,確實不是假話。
確實只要把鞋尖擺對位置,黎生就會提前入棺,入棺後的黎生根本無法再阻攔他,就像現在,哪怕他都要走了,黎生也沒有出現,連紙人都沒過來嚇他。
沈君行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真的,他只不過是在這麼多的真話裡多說了一句沒必要的話。
唐鬱收回開門的手。
“……小鬱?”沈君行的聲音罕見地透出了一點緊張:“小鬱是在害怕嗎?不要擔心,我會保護好小鬱的。”
如果只是想免受黎生干擾,他根本沒必要和沈君行離開,畢竟現在黎生根本影響不了他。
他住校的最初目的,本來就是為了離開沈君行。
和沈君行一起住還是和黎生一起住,從來都不是什麼選擇題。
他一個都不想選。
如果現在繼續住在黎生這裡會有危險,沈君行肯定會告訴他,但沈君行說來說去都沒提這一點。
那麼按照現在的局面看,暫時呆在黎生寢室反而是更好的選擇,因為這樣一來,沈君行和黎生都完全影響不了他。
唐鬱抬起眼,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其實在夜色中他並不能太看清外面的人臉——但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對著黑糊糊的窗外輕聲道:
“可是哥哥,你沒有保護好我。”
唐鬱的聲音是輕而軟的,嘴唇是染血的紅,他吐出的每個字眼都像是能將另外一個人的心刺得鮮血淋漓,可偏偏說這句話時,那泛紅的藍眸澄澈又脆弱,眼裡幾l乎要漫溢位來的脆弱足以讓任何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顫慄心防。
說完,唐鬱後退一步。
從前哪怕被再三拒絕都格外難纏的沈君行,這一次破天荒沒有說出任何話。
門內門外一片死寂。
唐鬱轉過身,一步一步在黑暗中往回走,他回到了自己的書桌前,平靜地坐下。
唐鬱坐了一會兒,伸出手扶正了日曆本,絲毫不看底下被壓得可可憐憐的小紙人,自顧自拿出紅筆在日曆本的八月三十日處,一筆一劃寫上一行小字:
“給哥哥準備生日驚喜”
寫完這行字,唐鬱放下筆,輕輕伸手用指腹摩挲著哥哥二字,藍眸在黑暗中憂鬱又溫柔,彷彿藏著萬語千言。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去看哭兮兮的小紙人一眼。
唐鬱知道他很弱,弱得只能靠憋氣才能在黎生的紙人面前有那麼一點喘息的空間。
但黎生不是紙人。
唐鬱雖然笨,但在應對特定的人時,他有時候反而像個天才。
比如他知道黎生喜歡他。
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