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鬱辜的心臟劇烈跳動,幸福的轟鳴聲震得他頭暈目眩,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聽。
唐鬱怎麼會這樣說話呢?
唐鬱的喜歡、唐鬱的愛,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得到的東西。
他怎麼可能計劃還沒怎麼開始實施,就得到唐鬱的喜歡呢?
一定是他聽錯了,肯定是他聽錯了,應該是他朝思暮想,才出現了幻聽了。
可是、可是啊,可是剛剛那句話實在是太美好了,是他聽過最為動聽的聲音,他紮根在這個屋子裡的每一道根莖都在細細戰慄,像是在沙漠裡缺水太久的植株,突然墜入了一片藍寶石般的湖泊中——
那是唐鬱深邃迷人的藍眸。
鬱辜幾乎要被溺死了,他結結巴巴、忐忑不安地問:“你剛剛說了什麼?”
和鬱辜翻江倒海坐過山車一樣的心情不同,唐鬱從剛才對話的開始到現在,內心都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他用可以稱得上冷靜的態度,認真地注視著鬱辜。
不會讓他感覺到任何侵略感、危險氣息的鬱辜,雖然個子很大,但總是澄澈的眼神和笨拙的言行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會吐著舌頭傻笑的大金毛。
其實唐鬱最想養的不是狗。
是貓。
他不知道從哪裡看過一個說法,養狗渴望被愛,養貓渴望去愛。
不過對唐鬱來說,他想要養貓,是從小就有的心願。
但真的讓他去養貓,他卻一直沒有下定過決心。
醫生說,可以養一隻寵物。
但唐鬱想了又想,每次臨到頭了,還是拒絕了。
他常常覺得很累,有時候累到沒辦法照顧好自己,一日三餐很多時候都是沈君行逼著他去吃,他很擔心自己沒辦法照顧好一隻依賴他生存的寵物。
雖然沈君行說過他願意幫唐鬱照料寵物,但寵物是需要陪伴的。
而沈君行並不喜歡小動物。
他看得出來,沈君行不喜歡除了他之外的所有生物。
在這些事情上,唐鬱一向很敏銳,他有一種接近於小動物的直覺,所以他想,小動物應該會更加敏銳。
他好像把養一隻貓的計劃拖了很久很久。
“怎麼才算有能力照顧好小貓呀?是要很多很多錢嗎?”記憶裡的小唐鬱這樣問爸爸媽媽。
——“當然不是呀,你需要學會一些養貓的常識,還要有很多很多的愛。”
唐鬱一點一點靠近鬱辜,唐鬱每靠近一點,鬱辜就下意識往後縮一點,明明鬱辜的個子比唐鬱大一圈,此刻卻像是被小貓逼到了角落裡的猛獸。
“不是你說的嗎?”唐鬱直視著鬱辜的眼睛,“被人喜歡,囍就能長大。”
“我看到浴室的囍又長大了一點。”
“所以我說,我可能真的有一些喜歡囍了。”
鬱辜呆呆地看著唐鬱。
砰。
砰。
砰。
心臟的每一下跳動都伴隨著藤蔓的高速生長,藤蔓與血管相伴而行,穿過緊密環繞的肋骨,幾乎要從鬱辜的心口鑽出來。
“你……你知道……?”鬱辜連呼吸都屏住了,他欲蓋彌彰般捂住左胸口,想要遮住自己的心慌意亂和意亂情迷。
墨色的眉梢輕挑,像煙雨濛濛裡的飛燕,輕而易舉從枝蔓前掠過,“知道什麼?”
“知道我——”我是囍。
鬱辜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迷人的藍眸一眨不眨盯著鬱辜看,細碎的暖光落在深藍色的瞳孔中,唐鬱專注地望著鬱辜,充滿耐心地等待著鬱辜的下一句話。
不。唐鬱不可能知道他就是囍。
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