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無顏冰涼的聲音冷不防地在身後響起,語氣有點不耐煩,卻一下點醒了心慌失措的我。
我咬唇點點頭,拿著乾淨的白紗拭上他的胸口……
那個傷痕既細又長,看起來似是凌厲的劍勢所劃過,而且從傷口化膿的程度來看,那定是在我和他於金城出發之前就有的。
傷口很深,觸及肺葉,難怪他只要一提氣或牽動內息就會咳嗽不止。我一邊包紮著傷口,一邊微微嘆了一口氣。
胸前情理好後,我抬手擦擦汗,再慢慢地把他身子轉過來。
弩箭的傷口在右肩,傷口發黑,顯然是毒素蔓延的徵兆。
“把燭臺拿來。”我展開了銀針套,低聲吩咐著身後的無顏。
“你不是說治病時不要他人靠在三丈之內?”
無顏話聲懶懶,甚至帶著打呵欠的倦意和愜意。
“你!”人命關天,他卻如此無謂。我正待大怒回頭時,眼睛卻對上了火光的明亮,燃燒的燭臺一分不差地擺在了一旁的寬椅上。
饒是如此,我還是揚手一針刺入了身後人的臂上。
“哇!你……竟如此不知好歹!”無顏誇張地叫了一聲,手指捂住被我刺入的地方,滿臉皆悻然。
我揚眉彎唇,輕笑道:“你臂上的傷本就從未好過,我這是給你治療。”
“真的假的?”無顏上挑的鳳眸中盡是懷疑的神色。
“半個時辰後就知道了。”我揉揉眉,心裡暗笑沉沉,聲音卻誠懇萬分。
數十灼過火的銀針刺入聶荊的穴道後,我順位推宮過血良久,卻不見他將毒血吐出。
我咬了唇,眼前這樣的情況讓我腦中唯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他身上的穴道可能與常人有異,讓我無法正確刺入他的穴道。
怎麼辦?毒血不吐出,流入心脈的話,他會必死無疑。
如今,也只有……
腦中念光一閃,我踟躇了一下,抬眸看了看無顏。
無顏的注意力從臂上的銀針轉到我臉上:“怎麼?”
我尷尬得雙手無措,低頭小聲:“毒出不來。”
“這樣……”他低聲笑著,沉吟半響,忽地伸指抽出我插入他臂上的銀針,垂手利落一劃。
“你……”我驚駭,怒道,“你這樣會要了他的命!”
“怎會?我是救他。”無顏勾了唇,輕笑愜意,垂眸示意我去看。
我低眸時,入眼只見銀針已重重割開傷口,聶荊背上濃黑的血液縱流無忌。
我趕緊拿紗布止血。
抬頭,卻還見無顏輕鬆不羈的笑顏。我面無表情地打量著他,眼睛對上那雙瀲灩如秋水的眸子時,心底卻陡然生出一種寒氣,生平第一次,我開始覺得眼前的二哥是如此陌生。縱是沙場陪伴三年,他的狠,他的冷,他的霸道,他的梟桀,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
無顏一笑,俯腰攬住我,柔軟的鼻息撲在我的面頰上:“丫頭作甚麼要這般看我?”
我掙扎著脫離他的胳膊,淡淡道:“夷光多謝二哥出手。”
言罷,我不再理他,只輕輕用紗布抹去聶荊傷口流出的毒血,直到血液的顏色慢慢轉成殷殷鮮紅時,我才敷藥蓋住那道傷口,纏上厚厚的紗布。
無顏的動作快而狠,我的動作輕而柔。
而聶荊,他的面上血色全無,脈搏微弱得似有隨時撒手西去的可能。
也是,二哥那針,雖是放了毒血,卻是讓本就奄奄一息的聶荊傷上加傷,生命更加垂危。
我幫聶荊蓋上錦被後,手指緊緊搭在他的脈搏上,一刻也不敢離。
錦帛留書
無顏靜靜地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照顧聶荊,沉默半天后,他終於輕聲開口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