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
他笑了笑,挑眸,神采飛揚:“是,儘量。”
我鬱悶,卻又無話可說。靠著他的肩頭安靜地想了會兒,思緒一轉,我陡然意識到哪裡不對:“藥兒那丫頭不見了?”
無顏臉色倏然暗下,冷聲一笑,聲涼:“或許你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聞言有些疑惑,卻並不吃驚,只開口問道:“她到底是誰派來的?”
無顏轉眸看了看我,嘆了口氣,苦聲笑,不答話。
我瞥了他一眼,心中隱隱猜到了幾分。
“哈!那個人,果真在乎你在乎得緊。”話中帶酸,像是在醋罈子裡泡過。
他笑了,抱著我躺下,重新蓋好了錦被,揮掌熄滅殿中的燈火後,在黑暗中輕輕說了幾個字。
我驚了驚,剎那間什麼話也道不出,只知道心中的酸意和難受剎那消無,甚至還湧出蜜一般的甜。
於是便安心靠在他懷中,臉上笑容比任何時候更嫣然。
翌日清晨,天矇矇亮。宮城角落的高聳鐘樓上敲響了為先王鳴喪的朝鼓,嗡嗡聲來回飄擲在寒霧籠罩中的宮闕,驚破了一夜的沉寂。雕簷下的棲鳥被鼓聲驚醒,拍翅慌飛,嘰喳聲亂,旋繞鬧騰一番後,方展翅衝向了漸朗的天空。
時辰尚早,宮人皆未起,寬廣的御道上寂寥無人煙,兩側宮燈盞盞相接,燭火微弱,抵不過愈見明亮的晨曦。朱牆壁仞,一佇高聳,重重陰影下,無顏握著我的手,兩人靜靜地緩步走在玉石鋪成的大道上,各揣心事。
偶爾抬頭瞧向他,卻見眼前那人俊面輕寒,眸光直視著前方的迷霧,眼底幽深,一絲近乎孤寡的漠然和冷清充斥著整個眼瞳,帶著讓人心憂的疼。
“無顏!”我忍不住叫他。
握著我的手指倏地一緊,緊得似要捏碎我的指骨將我的血肉混入他的肌膚中。我痛得倒吸冷氣,卻依然咬緊了牙,裝作若無其事地一笑,側過腦袋,打量他。
“你不捨得我走?”頑心一起,我拋開了滿腦子的離愁,出聲揶揄。
他哼了哼,挑了劍眉,眸光一閃,些許被我說中心思的羞惱悄悄鑽入那細長漂亮的鳳眸。 “那你別走了。”他停下腳步,聲音清涼,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人分不出他此刻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我抿了唇,扭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宮門穹頂,笑道:“可你已把我送到這裡來了。”
他看著我,不說話,手上的力道在不斷地加大,死死地,死死地,拉著我的手不放。
我心中瞭然,深深看了他一眼後便垂了眼簾,淺笑著將手指自他掌中慢慢抽出,低聲道:“我走了。你要等我回來。”
無顏默,寬大的明紫袍袖隨著我手指的掙脫而重重落下。
我咬了唇,不敢再抬眸看他,轉過身,迅速跑出了宮門。
宮外梧桐樹下秦不思牽著白馬在等,見我出宮忙迎了上來,躬身將馬韁交到我手上,口中叮嚀:“公主一切小心。”
“秦總管,幫我照顧好他。”我躍身上馬,拉直了韁繩,回頭望了一眼那個獨自站在御道上紫衣銀髮的孤單身影。
秦不思乖巧點頭,輕笑:“公主放心,奴明白。”
“還有,”我轉了轉眼眸,想起一事還是有些不放心,索性俯身下去貼著秦不思的耳畔,悄聲道,“長慶殿的那些姬妾們,你趁他現在忙得不可□的時候都給散去吧。”
秦不思愣了愣,問道:“散去哪?冷宮?”
“秦總管神通廣大,這點小事還問我?”我直了身子,懶懶一哼。
秦不思醒悟過來,臉上笑容陡然間愈見諂媚阿諛,低頭,道:“公主放心,奴知道怎麼做了。”
我滿意點頭,裝模作樣地再囑咐一句:“當然還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