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德勝看信的時候,呂頌梨吩咐一旁的書墨吏,“去請薛大人過來。”
縣衙改成的郡守府還是小,公署房之間也不遠,沒多久,薛詡就到了。
“呂大人好。”薛詡先給呂德勝問好,才轉向呂頌梨,“秦六夫人您找我?”
“這封信你看看。”
“好。”
嵇無銀的屬下只查了謝氏一族到了南地後死去的族人的情況,信上所說的也是這事。
薛詡很快就將信看完了,“秦六夫人,謝湛那邊應該如你所猜測的,轉移了一部分族中年輕的人才出去,化明為暗。”
呂德勝聞言,瞪大了眼。
上次嵇無銀到達侯城的時候,呂德勝不在,故而不知此事,剛才看信,也只是嘖嘖兩聲,感嘆謝氏一族到了南地後死的人還那麼多,南邊煙瘴之地的盛名果不虛傳。其他的沒有多想。
這時聽他們談起,他不由得道,“這謝湛真是奸詐啊!”
“爹,薛先生,我懷疑謝家還有一支隱藏的勢力。”呂頌梨將自己的猜測和他們說了。
謝湛送出去的這批人,謝湛應該有所安排,有適合他們發展的土壤。否則全讓他們從底層開始打拼,就太浪費了。畢竟送出去的都是謝氏一族的精英呢。
薛詡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道,“謝氏一族,家大業大,您的猜測完全有可能。”
呂德勝瞪大了眼,“這謝家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呂頌梨倒是覺得這很正常,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謝氏一族幾代人的經營,又不像秦家一樣,一代一代不斷有人死在北境,人口都繁衍不起來。謝氏一族累積的人才資源絕非常人所有想象,有隱藏實力也不奇怪。
呂德勝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謝湛還真是聰明。”
呂頌梨:“謝氏一族人多,謝湛可以將人送出去,然後由明轉暗,在暗處為謝氏一族效命,反哺家族。”
他們就不能用這個辦法。秦呂兩家人口基數太小了。
而且,這部分人出去後肯定要改頭換面的,最基本的就是要改名換姓,意味著放棄原來的身份。
秦家一直想著立功然後重回長安,沒人想著放棄身份,沒人想著反。
即使是抱著雞蛋不放同一個籃子的想法,給秦家留點香火的想法,挑幾個秦家死遁,也不好操作。
當時押送他們的差役,還有楊威鏢局,願意在流放路上給予一定的方便,但是不可能和他們同流合汙,冒殺頭的罪那麼大的風險。
這事一旦被查出來,真的可大可小。
“阿梨,你說謝湛送出去的人有沒有可能比這還多?另外就是,有沒有可能在流放途中就開始了?這樣做的話,不容易引人注目。”呂德勝覺得以謝湛的奸詐,不無可能,畢竟謝趙兩家在流放途中死去的人有點多。
呂頌梨明白,在流放路上,確實是最好的讓人口隱匿的。
但是,呂頌梨覺得討論這個意義不大,“爹,其實我們知道有一批人被謝湛送出去了就好了,探查數量多少,這個沒有意義。”
呂德勝想想也是,畢竟他們又不可能將人一個個揪出來嘎了。
呂頌梨提醒,“爹,薛先生,軍政商三個界,謝湛送出的這批人,最有可能會投入軍商兩界中。”畢竟當官者,身家清白,真的很重要。軍和商的要求就沒那麼高。
呂德勝和薛詡對視一眼,很贊同她的分析,“以後咱們要多留意這兩方面。”
要不怎麼說,你的敵人才是最瞭解你的人呢?
如果謝湛沒有在聯姻後,藉助陳家的勢力送出去這第一批人,呂頌梨也不會注意到謝家隱在暗處的勢力,至少不會那麼快就注意到。
但謝湛也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