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自己一切不過是夢罷了。
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娜塔莎家的大房子籠罩在一片灰暗的死寂之中。耳邊傳來竊竊私語聲,但當艾麗側耳傾聽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沒有。
艾麗找了娜塔莎的房間、練武場、餐廳,一個人都沒有發現。這個大房子裡除了自己,似乎一個人都沒有了。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昨天夜裡來的時候,多少還有幾個看房子的人的,聽娜塔莎說,他們多是傷殘的老兵,一般不出門的。
在廚房中喝了一杯水,拿著一個苔餅艾麗就出門了,她實在無法在這個房子裡繼續待下去了。
房門沒有關好,艾麗皺眉,這也太大意了,雖然地底的治安一向良好,但尼爾城裡還是有一些敗類的,例如霍普那夥人,這裡和部族那種樸素的環境不同。
走出屋外,艾麗呆住了。
面前的勝利廣場上一個人都沒有。這還不是最讓艾麗驚訝的,儘管火之柱的光芒越來越明亮了,這個時候廣場上應該有不少人的。
讓艾麗驚訝的是一夜之間勝利廣場變了模樣。
中央的五種族英雄的銅像已經傾倒了,牛頭人手中的戰斧已經斷了,鷹身人的翅膀也只剩下半隻,只有靈吸怪的雕像還完好無損地佇立著。
廣場上到處都是散亂的垃圾,武器、破碎的衣服、掉落的鞋和各種雜物遍佈街道,最觸目驚心地是不時出現的血跡,連靈吸怪的雕像上也凝聚著一灘。
廣場周圍的房子都沒有關門,甚至有些門明顯是被暴力摧毀的,破爛的門板只剩下半扇。
微風吹拂著,不時捲起一些地上的細小垃圾。半扇門板吱扭地在風中晃動,可是視線所及偏偏一個人都沒有。連火之柱的光芒也顯得陰暗詭異,整個廣場籠罩在暗紅的光芒中。
自己陷入最深的夢魘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人都去了什麼地方?艾麗站在彷彿經歷了一場戰亂的街道上,彷徨無措。她甚至以為自己仍然在一場夢中。
艾麗發愣的時間沒有多長,從廣場的一角傳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聽著是很多人發出的動靜。
艾麗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一個連通到廣場的街道。她不知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自己該留下來還是逃跑。但瞭解真相的渴望讓她一動不動。
一群人從街道里走了出來,最前面的一個牛頭人和艾麗兩眼相對,互相看見了對方。
雖然距離很遠,艾麗仍然打了個冷噤,那個牛頭人的目光太可怕了,就好像是萬載不化的寒冰。看見那群人手上的武器,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完全乾透,艾麗轉身就跑。
艾麗並不知道,在她陷入夢魘的時候,地城之心已經控制了尼爾城中的所有要害,它派出自己的僕從一隊隊滿城搜尋沒有受到蠱惑影響的人。
這隊由一個牛頭人僕從帶領的叛亂者負責勝利廣場一帶,並和仍然清醒的抵抗者發生了一場激戰。抵抗者寡不敵眾很快失敗了,他們要麼戰死,要麼受傷被俘被拖去地城之心那裡接受轉化。
戰鬥結束以後,大部分被蠱惑的人被命令前往紅堡廣場,地城之心在那裡一刻不停地集聚能量。牛頭人僕從帶領一些部下清理現場,把廣場上的屍體拖走。出於某種心理,地城之心不希望在佇立著自己曾經形體的廣場上看見屍體。
牛頭人僕從揮了揮手,身後的奴隸們紛紛向艾麗追了過去。
艾麗亡命跑進房子裡,她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裡。
艾麗迎面撞上一個滿面傷疤醜陋不堪的牛頭人,艾麗被撞倒在地上,她驚恐地看著牛頭人向她伸出了手。
牛頭人將巨大的戰斧交到左手,用右手把艾麗拉了起來。感覺牛頭人的手很溫暖、很有力,艾麗這才認出來這個牛頭人是娜塔莎家裡的索瑞夫,一個全身是傷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