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暗自嘆了口氣,提醒道:“文嬤嬤,還有什麼事情,一併說出來。”
因為錢嬤嬤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倒是令心神不知飄散到何處去的林老夫人迅速回過神來,也跟著拿一雙森冷的目光看向文嬤嬤。
文嬤嬤只覺得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冒,嘴裡應了聲,繼續道:“三小姐房裡其它的物品,雖不是夫人陪嫁之物,但也件件精美,老奴以前從沒有見到過……”
文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只見門口又跑進來一個同樣大汗淋漓的老嬤嬤:“老夫人,不好了……”
“住嘴!”錢嬤嬤厲喝一聲,瞪了那個性子向來都毛毛燥燥,除了打聽一些小道訊息外,也就作不了其它什麼大事的嬤嬤:“有什麼事就直說,不要動不動就大驚小怪!”
“是,是……老奴這張嘴巴……”這個嬤嬤一連扇了好幾個巴掌後,才斜睨了一眼被她的話語給打斷彙報情況的文嬤嬤,道:“回老夫人的話,大小姐帶人打進了蘭園,並且從蘭園搬走了二十八箱夫人的陪嫁之物。”
即使聽了文嬤嬤彙報後,心裡已有了一個準備的林老夫人依然被嚇了一跳——攬翠閣和蘭園的嫁妝加起來共計四十一箱嫁妝,這才僅僅只是三年時間,蘇姨娘就能悄悄地侵佔了這麼多嫁妝,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不出六年,蘇姨娘就能將文氏的嫁妝全部佔為己有。
那時,林芷珊已及笄,若嫁妝上面出了問題,還不知外人會如何嘲笑定國公府,更何況,還有林庭軒這個目前定國公府長房唯一的兒子……
想到這兒,林老夫人不由得慶幸自己聽了林芷珊和林庭軒兩人的話後細細思考了一番,最終放棄了將蘇姨娘扶為平妻的念頭,否則不出幾年,這定國公府就會成為蘇姨娘的天下,別說林芷珊和林庭軒這兩個嫡子嫡女是否還能安全地活下去,就連她這個一直站在蘇姨娘對立面,時不時阻礙蘇姨娘計劃的老人家,都不知會有何種可怕的下場……
“老夫人,喝杯茶吧。”林老夫人想到的事情,跟隨了她幾十年的貼身嬤嬤錢嬤嬤又如何不知曉,只不過,不論林老夫人多麼看重她,她都只是一個下人,有些話不是她能說出來的,只能由林老夫人自己想出來。
溫熱的茶水下肚,林老夫人才覺得不知何時後背冒出來的寒意消失了幾分,看向錢嬤嬤的目光裡流露出一抹感動。
恰好就在此時,被兩個粗壯婆子推攘著的蘇姨娘,出現在眾人面前。
不待林老夫人問話,這兩個婆子就將她們的來意講清楚了。
不得不說,蘇姨娘看著溫婉善良,但有一顆惡毒的心腸,對那些不歸順她的下人,那整治的手段,令已歸順她的下人都心寒不已,不止一個人生出了若有合適的機會,一定要逃離蘇姨娘的魔爪的想法。
被田嬤嬤指派的這兩個婆子中,有一個婆子的兒子就因為沒有按照蘇姨娘的要求辦事而受到了杖刑,三十棍下去後,再加上關在柴房裡沒有及時治療,才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就這麼去了,留下了一家子的孤兒寡母。
蘇姨娘不是不想斬草除根,可她還沒來得及施行這個命令,這一家子人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定國公府裡了。
也不知田嬤嬤是哪兒找來的這個嬤嬤,總之,在從蘭園到梧香院的這段路程,蘇姨娘曾被打暈過,醒來後只覺得渾身疼痛不已,卻根本就不知道她暈迷的那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遂只能將一切的賬都算在林芷珊頭上。
就這樣,林芷珊躺著也中槍了。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之所以說這麼多,也只是表明此刻的蘇姨娘披頭散髮,衣衫襤褸,臉頰腫得老高,那雙曾無數次迷惑了林昱哲的水汪汪的杏眼細得只能看見一條縫,再也不復平時裡的溫婉柔弱可人的模樣。
“老夫人,求你為妾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