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延宗罵了一頓了,也要待會兒再去。
她吹著小風,在心中把目前待做的事情一一排列開,等她想得差不多了,小船微微晃動,偏頭一看,見雲珩掀簾朝她走來。
虞秋立刻轉開眼,假裝沒看見。
“好大一隻癩ha蟆。”雲珩說道。
虞秋不想理他的,可是她才用這字眼罵過人,懷疑雲珩這麼說,是在影射她與餘延宗的對話。她裝作不在意問:“在哪兒呢?”
雲珩回道:“就在水裡,你正前方。”
虞秋往後挪動了下,離水面更遠些。她不喜歡那滿是疙瘩的蟾蜍,但有時候,明知道看見了那東西會渾身不對勁,還是忍不住去想要去看一眼。
她一手壓著垂在胸前的青絲以防垂入水中,一手抓著船舷往前探去。
蓮葉上晶瑩水珠被風吹動,搖搖欲墜地來回滾了幾圈,最終流暢地滑入水中,使平靜的水面泛起水波。
虞秋看見了水中游魚,看見了映著的天空,唯獨沒看見雲珩說的那個。
她扭回頭,道:“你嚇唬人,根本就沒有。”
雲珩站在她旁邊向遠處眺望,聞言低頭,視線從她臉上轉到水面。他坐了下來,朝虞秋正前方示意,“那不就是嗎。”
虞秋再次探頭看去,這回在水面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她轉回來,板著臉看雲珩。
雲珩回望著她,若有所指問:“醜不醜?”
虞秋臉上的笑沒能繃住,拿起手中的蓮花在他肩上拍打了一下,嬌滴滴道:“你才是呢!”
笑了之後,臉就板不起來了,虞秋挪到他跟前,仰起臉問他:“到底聽見我罵人了沒有啊?”
“聽見了,你在自比天鵝,是雍容高貴的鴻鵠,不是那些醜東西能覬覦的。”
虞秋臉紅,赧然道:“我說了好多,你就逮著這一句笑話我。”
涼爽的風從亭亭荷葉中送來,撫動了虞秋鬢邊的碎髮,她跪坐著,體態嬌柔,懷抱兩株飽滿盛開的蓮花,面頰與花瓣一樣白裡透紅。
雲珩掃過她轉盼流光的眼眸,朝她傾身,嗓音低沉,道:“不笑話你了,我就問你一件事。癩ha蟆吃不到天鵝肉,那誰能吃得到?”
虞秋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聽懂他的暗示後,澄澈的眼眸與湖面一樣晃起漣漪,她兩手無意識地攥緊了,臊熱感從面頰升起。
小舟在蓮葉中穿梭,她眼神落在雲珩耳後的黑髮上,再移到他身後的青碧荷葉,看見遠處有一群白色飛鳥從水面低低掠過。
“問你話呢,誰能吃得到?”雲珩又問了一遍。
聲音帶著重量一樣,每一個字,都宛若一顆石子,墜入她心湖,在她心中咚咚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