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連山寨,這夥馬賊顯然過得更滋潤。
窩點不是土屋草棚,而是數棟青磚瓦房,甚至還有圍牆,有箭樓,有哨塔,有不時來回走動巡邏的馬賊,儼然一個小型城堡。
鹿野剛剛靠近一點就發現,自己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衝進去,於是把小寶同樣遠遠拴在密林裡之後,便戴好為此行特地準備的黑色兜帽,繞著圍牆,貓著腰打圈尋找機會。
繞了三圈,沒找到狗洞之類主角必備的天賜好運,但鹿野摸清了馬賊巡邏的路線以及哨塔箭樓的視線死角。
看著那兩米多高的圍牆,鹿野搓了搓手。
片刻後。
剛轉過來巡邏的馬賊之一奇怪地問同伴。
“我好像眼花了?剛剛是不是有什麼‘嗖’一下從牆頂飛過去了?”
同伴打著哈欠,“鳥?還是貓?總不能是人吧哈哈,什麼人那麼不長眼敢來打咱們的主意?”
“不要大意。”開口那人反駁。
但想想,又撓頭,“不過好像的確不是人,是貓吧?”
那麼快,好像就是眼前一晃就沒影兒了,什麼人能有這麼靈活如鬼魅的身手?
官兵?
官兵要這麼厲害,他們也不會盤踞此地逍遙多年。
其他賊匪?
方圓幾百裡,若有這麼厲害的人物,肯定早就打響名號了,哪裡輪到他一個巡邏的小小馬賊見到?
這時,前方牆內適時地響起一聲不大清晰的“喵~”
巡邏的兩人頓時釋去最後一絲疑慮,繼續巡邏起來。
圍牆內,鹿野直起身,看著牆內燈火通明的馬賊窩點,以及空氣裡的飯香酒香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運氣還不錯。
興許是因為剛搶了一批肥羊,這些馬賊似乎正準備大吃大喝一頓。
簡直是天賜的下藥良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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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咱們、咱們為什麼要來這裡?要、要是被那些馬賊抓、抓住……”
少年張保哆哆嗦嗦地說著,聲音裡是掩飾不了的害怕。
“你懂什麼?”張旺拍了兒子腦袋一巴掌。
“富貴險中求!”
“咱們的錢全被馬賊搶了,就這麼回去,以後也是窮光蛋,你老子我辛苦大半輩子,可不是為了做窮鬼的!不如放手一搏,看看那兩個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幾天跟著這群奇怪的人,張旺可不是白跟的,更不只是為了蹭幾頓免費飯,他早看出來,這群人真的有點功夫。
那些官差恐怕是真官差,不然也不會大搖大擺下榻驛站。
那些女人,一路上又是舞刀弄槍又是採集打獵的女人,卻更加怪異了,一到臨近驛站便把自個兒弄地髒兮兮的,弄地好像流放犯一樣。
——可哪裡的流放犯會是她們那樣的?
張旺覺得這夥人怪,太怪了。
但無疑這夥人也是真的有點本事的。
所以起初他們可能真的有剿匪的想法。
有實力,有人手,若能收拾得了馬賊,那為何不收拾?
能收拾得了的馬賊就不是馬賊,而是橫財。
那個雷捕頭當初就差把這層意思貼在臉上了。
可惜最後,這群人還是慫了,想來也是掂量過雙方實力後認清了現實。
滿心想看見兩夥人狗咬狗鬥個兩敗俱傷的張旺滿心失望。
正失望間,卻發現今晚大部隊明明還在驛站,那個身手不凡的少女和那個小白臉卻不見了。
偏偏是在離馬賊窩點最近的地方不見了。
張旺覺得有貓膩。
但他不知道有什麼貓膩。
總不能那倆人單槍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