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仍舊沒注意到。
她仍舊緊緊盯著那位老祖宗發青的臉,陷入恐慌和自責中。
直到一雙無力的手搭在她手背上。
“放鬆。”一個同樣無力的聲音響起。
鹿野愣愣抬頭,就看見滿臉不健康潮紅的傅霜知看著她,見她看向他,忽然莞爾一笑。
“放心,不會有事的。”
“因為我來了。”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仿若遊絲一般飄在空氣裡,但莫名地,落在鹿野耳中,卻彷彿千鈞重一般。
瞬間便讓她緊繃的心絃倏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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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太平村人都擠到了最大的一間屋子。
被凍到的人彼此人挨著人取暖,原本單薄的窗戶、牆壁上,被村民們毫不吝嗇地糊上一層層舊衣和棉被。
外面的狂風和冷氣終於不再入侵,因為睡覺而逐漸陷入低溫的身體也逐漸復甦,最重要的是,之前險些生命垂危的傅家老祖宗,也在傅霜知醒來後及時得到了搶救,此時雖然虛弱,但起碼仍舊活著。
而除了老祖宗這樣一位症狀嚴重的,也還有幾個症狀輕些的,比如傅瑤這個發燒的,也在傅霜知的指導下很快喝了藥,身體緩和過來。
一場災難有驚無險地化解。
但眾人的心情卻很難稱得上開心。
“原來,真的有可以凍死人的天氣啊……”
一個姑娘喃喃自語著,說出了所有傅家人心中所想。
傅家是從京城而來,而京城,在這個世界處於中原偏南的位置,整體氣候還是較為溫暖的,冬天最冷也就零下幾度的樣子,對於這個地方的寒冷,她們只是聽說,卻毫無概念,只有今日這真正體會一遭後,才知道了何謂極寒。
甚至可以稱得上北地人的劉修良等人都無奈地苦笑。
“我們那裡雖然冬天也冷,卻沒想到能冷到這個地步。”
劉修良扶額說著。
不管是他的家鄉,還是連山寨,都位處北地,但北地與北地之間也是不同的,這個地方位於大魏最北方,冬天的極寒溫度,可比他的家鄉冷太多了。
他也沒想到,這裡居然能這麼冷。
莫婉娘看著眾人,又看了看自叫醒大家後一直有些蔫蔫兒的鹿野,想了又想,還是猶豫地伸出手,在鹿野肩膀上拍了拍:
“所以鹿姑娘,這事兒不怪你的,你看,大家都沒想到……”
她聲音很輕柔,想哄小嬰兒入睡一般,除了鹿野,甚至再沒有人聽到她在說什麼。
鹿野從沉思中回神,看看肩膀上的手,再看看手的主人一臉擔憂的表情,愣了愣,忽然咧嘴笑開。
“嗯。”她點了點頭,也輕聲道。
沒有再說什麼。
她的確不會再為此自責了。
但也不會將這場危機當沒發生過一樣。
她會將此記在心裡,以後更用心,做得更好。
因為她是大家選出來的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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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外面狂風仍在呼呼地吹,雪時停時下,小半夜的功夫又積深了幾寸高,但太平村的村民們卻已經不能再躲在屋子裡。
傅霜知強打著精神為幾個生病的人一一看診完畢,開了藥,吩咐完怎麼煎藥怎麼喂藥後,便再也支撐不住,一腦袋栽倒。
還好鹿野一直在旁邊看著,扶了一把。
將傅霜知送回被窩,囑咐人看著後,鹿野便走出房門。打起精神,頂著嚴寒,指揮著眾人分工幹活。
病人們集中在一起躺著,分派了專人照看。
一些體虛體弱的人也暫時沒有被安排屋外的活計,只在屋內做些縫縫補補的工作。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