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的劍眉,收斂了在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聲音清冷地問道:“怎麼?我很可怕?還是你們做了什麼虧心事怕我知道了?”
洛娉妍一愣,隨即回過神,站直了身子抿著嘴望著錦鄉侯世子,看了好半晌忽然展顏一笑道:“世子如此一說,我倒是不懂了,原來佛家所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能歸咎與‘虧心事’的範疇。”
洛娉妍說完,並不等景蘊再次開口,便接著笑道:“看來我還需要好好兒回去研習一番佛法才是。只是不知世子這般讓人將我喚來,究竟所為何事?若無事,我便該早些回府了。”
洛娉妍那一笑猶如百花盛開,景蘊的臉色也跟著好了不少,可她說的話卻句句如同含了冰渣,令景蘊微微眯縫起了眼睛,目光也隨之越發的凌厲起來。
洛娉妍的話音剛落,景蘊便冷笑一聲,但說話的語氣卻是越發的溫和起來:“倒是在下用錯了詞兒。”說著便抱拳向洛娉妍一禮:“還望洛小姐海涵,莫要與我等武夫一般見識。”
景蘊說完直起身,往邊兒上一側,伸手道:“還請洛小姐賞光,坐下來品品今年的新茶,也順道給在下解解惑,不知洛小姐意下如何?”
景蘊說得客氣,但洛娉妍卻從中聽出了寒意,知道若是自己拒絕,怕是這位錦鄉侯世子,也不會善罷甘休!
洛娉妍想清楚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對晨霜與夕月吩咐道:“你們就在外邊兒候著吧。”說著便抬步走上了臺階,臺階不多,洛娉妍走得很慢,但每一步,卻又奇異地給人一種很穩的感覺。
景蘊看著她低頭沉默,而後淡定從容的邁步而來,目中的光芒便越發的冷厲起來。卻是不再多說什麼,一撩袍裾首先坐在了亭中大石桌前。
桌上放著紅泥小爐與茶具,但景蘊卻並不動手,只盯著洛娉妍。洛娉妍見此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便毫不猶豫的動手燒水煮茶,反而將錦鄉侯世子這位主人晾在了一邊兒,好像她才是這裡的主人似得。
景蘊見此抿了抿嘴,卻是毫不客氣地道:“泡茶的水,兩開就好,就泡今年新進的龍井好了。”
洛娉妍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卻是並不多說,甚至連眼皮兒都沒有抬一下,便按照錦鄉侯世子的意思,用兩開的水,泡了一壺雨前龍井。
洛娉妍知道這是貢茶,卻也明白在錦鄉侯府這樣的地方,貢茶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遂也沒有表現出驚訝或是別的什麼。反而是景蘊看著那清亮的茶水,聞著那清幽的茶香,目中露出了微微的驚訝。
要知道,對於洛娉妍,在邀請她過府來之前,景蘊是打探過的,傳聞中這是個不學無術,刁蠻無禮,好似野丫頭一般的十二歲女孩兒。
可看她今日之言談,是否刁蠻說不上,至少算不上無禮,再看這手泡茶的手藝,也絕不是什麼不學無術,還有安陽伯夫人對她的評價,景蘊實在無法想象那樣的傳言究竟是怎麼傳出來的。
但是很快景蘊回過神來,不由在心底哂笑,管它怎樣的傳言,自己叫她過來,不過是想在仔細問問當時的情況。
想到這兒,景蘊端起甜白瓷的小茶盞,在鼻下輕輕地嗅了下,點頭笑道:“茶藝不錯。”隨即不等洛娉妍反應過來便轉而問道:“聽說那日你見過挾持舍妹之人?”
景蘊在問這話時,眼睛緊緊地盯著洛娉妍,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
洛娉妍見錦鄉侯世子終於問出了口,反而是鬆了口氣,微微笑道:“大費周章的將我喚來,就是想要問那日的情形吧?之前與惠寧長公主說過一遍,也與令妹說過。那日純屬巧合,我若想到會是這樣,便不會去冒那個險。”
景蘊沒有料到洛娉妍竟然會如此回答,不由微微皺起眉頭,眯縫著眼再次打量她,卻見她目光清澈的回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