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豐元哼了一聲,他豈不知道盡早登基為妙,當初要是太子儘早登基了,哪還有他的事?他沒好氣地道:“說得輕巧,那死老太婆這陣連見我也不見,她能下旨?”
甘文思輕咳一聲,對於司城豐元這麼稱呼太后,顯然他還有些不習慣,但是卻也沒有表示什麼不妥當,道:“太后畢竟是殿下的祖母,現在京城所有的勢力都在殿下的控制之中,御林衛,京畿衛,九門,順天府,都已經歸於殿下統轄。太后一定能明白當前的形勢,這懿旨,她必然會下的!”
這話說得極是隱晦,也是在暗示司城豐元,如今他已經大局在握,必要時候,就算逼迫一下太后,也沒什麼大不了。
張百之在一邊聽著,心裡頓時明白,他是不如甘文思。且不說甘文思能把當他心腹的太子給賣是徹底,就這個建議,也滿透著陰狠,這點,他是不如的。
司城豐元目光閃動,顯然甘文思的潛在意思他聽懂了。他摸了摸下巴,沉吟起來。
父皇之死,母妃是罪魁禍首,那是因為母妃看出來了,父皇心中的太子人選,絕不是她的兒子之一,所以她才想把一切控制起來,給父皇下了微毒。
這事太后已經查到,也縊死了母妃,因為恨母妃要了她兒子的性命,自己這個皇孫,在她眼中,也被恨屋及烏。不管他有沒有參與這件事,太后對他,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他並不覺得太后沒有公告這件事,並且把母妃的形象拔高為情深殉葬,是看在他的顏面上,說到底,她還是看在父皇的顏面上,不想父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一個被自己妃子下毒暗害的皇帝,好說不好聽。
現在,她已經把這份恨意轉嫁到自己身上,若是他去找她要懿旨,可以想見必然會碰一鼻子灰。但是甘文思說得對,現在京城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難不成自己身登大位的最終臨門一腳,要敗在這個老太婆手裡?
他能控制京城,難道還控制不了一個老太婆?
只不過,這件事還得做得隱秘一點。
那些個老臣子,老而不死,腦子僵化不知變通,可得好好想辦法應對。
甘文思察顏觀色,知道司城豐元心中已經下了決心,他上前一步,道:“殿下,逆司城尚賢與司城建元遠逃,殿下登基之時,必然會來阻撓,也宜早做打算!”
他稱呼司城尚賢兩人時,前面加個逆字,意思是說他們兩人便是叛逆,可以剿之。其實現在這時候,誰是叛逆還真說不好,至少不論太子,齊王還是秦王,在遺詔未出之時,誰也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籌碼,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遺詔所詔告之主。當然,司城尚賢例外。
若他是遺詔所定之主,壓根不會有那麼多的事。因為他的身份本來就是太子。
司城豐元聽得心中極是舒服,看了張百之一眼,道:“張知事,燕王府裡目前有什麼動靜?”
張百之道:“回殿下,燕王昨日已經出征,府中侍衛也大都帶走,現下,燕王府只留有少量侍衛,一切正常。”
司城豐元點了點頭,走了幾步,提起筆寫了一封信,封好後遞給張百之,道:“張知事,你將這信送去九門提督王大人處!”
張百之接過信,道:“是!”九門提督王大人,自然是司城豐元的舅舅王金斗,但是,這樣一封信,何必要張百之親自送呢,一直以來,張百之是幕僚和智囊的身份,備用重用,何曾被當過跑腿的。要論跑腿跑得好,自有管家謝成和,還有司城豐元的那些侍衛。現在御林衛統領負責了司城豐元的安全,連齊王府原本的侍衛統領滕衝也很閒,送個信是不成問題的。
很明顯,殿下這不是讓他送信,而是要支開他。
張百之心中更是不舒服起來。
這樣的情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是從甘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