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樣的行李箱,裡面只多了幾件瓜瓜的東西,恍恍惚惚,跟在長長的隊伍裡等待出關,走走停停,聽著嘈雜的聲音裡夾雜著的熟悉鄉音。親切的面孔,熟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真的回來了。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回來。想到馬上能見到瓜瓜,激動的心情難以抑制。
在機場的收費電話給應山打了電話,坐在候機廳,等待應山派人來接。百無聊賴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或燦爛的笑靨如花,或疲憊的睡眼惺忪,不管是怎樣的臉孔,眼神裡都透露出希望和生機。
這是一種欣欣向榮的生存法則,讓人覺得嚮往卻又害怕。
遠遠就望見應山,步履穩健,像一幅水墨蜿蜒的國畫,他周身的背景,彷彿都成了畫中的意境。這樣的男人,本應是超脫物外,不爭世俗,而他,卻一直畫地為牢困在過去的情仇中,與其說他是想為媽媽報仇,他更像是要出自己多年求不得的怨氣。而珊妮,她只是迷茫,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被捲進莫名其妙的爭鬥中,莫名其妙的成為目標,成為箭矢,她已經被折騰得有些疲憊。
只有應山一個人來接,這讓珊妮輕鬆許多,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語言,甚至,連這份繁華都是她所熟悉的,如果義大利的關鍵詞是愜意,那麼這座城的關鍵詞就是忙碌。
忙忙碌碌,甚至,會忘了回顧,身後的風景。
“應叔叔,”珊妮第一次這麼親近地喊他,“你累了嗎?”
她的語氣淡淡然,沒有夾雜任何私人情緒,只是為了問這個問題而問。
“我不能累。”他在專注開車,沒有看珊妮,“以前我一直覺得,帶著仇恨生活很累,”他的聲音在車內像空氣的分子氤氳。“而現在我發現,沒有仇恨我根本無法活下去。”
他深沉的望了珊妮一眼,復而轉過頭來,嘴角微動,
“你知道沒有目標活著的人是多麼痛苦嗎?”
……
珊妮沒有說話,她懂,她真的懂,沒有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沒有目標的生活是虛無的,她曾經這樣過,如果不是瓜瓜,她也許會一直這樣下去,是瓜瓜賜給了她新生。
“如果你也覺得痛苦,就不該把我也帶到這種痛苦裡。”
“不,我不想帶給任何人痛苦,這是你應盡的義務。”
“應叔叔,你最該拯救的是你自己。”
應山因為這句話陷入沉思,珊妮沒有再說話。專注的望著窗外,路邊綠樹蔥蔥,奼紫嫣紅,只一年不在,城市的綠化就變了樣,路邊都是新裝的造型優美的路燈,和蒸蒸日上的現代化洋溢的都市形象田光增彩。透過這個轉盤。下一個路口的交叉處就是“朝陽”。
潛意識裡有些期待,希望下一個燈是紅燈。
一路暢通,“朝陽”的醒目標記就近在眼前,綠燈赫然。珊妮隱隱有些失望。剛垂下頭,應山突然猛一剎車,珊妮額頭被狠狠撞了一下,因為經過撞擊,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珊妮揉了揉,原來一個小孩子突然衝了過來,還好應山剎車及時。
綠燈變為紅燈。
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她的期待變為現實。
一輛嶄新錚亮的賓士車,珊妮除了認識車的標誌對那兩車一無瞭解。只是,車牌號是珊妮永遠也忘不了的。那是賀正南的私人用車。那輛車緩緩停在朝陽大門外。
從車裡下來的那人,徑直往朝陽走,腳步穩健,不緩不急,挺拔秀欣的背影,秀致卓絕,只看背影都能讓人想入非非不禁猜測那會是怎樣一張讓人心向神馳的面孔。
珊妮不自覺柔腸百結,惶惶然觥籌交錯,彷彿回到過去,但是最終還是擦身而過,和賀正南的交集最終消失在那一點,轉眼他被大廈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