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安室看清那尖尖的吻部與戴了黑手套似的四爪,猶豫兩秒,追了過去。
這是保護動物,是不能放任在市區內流竄的。
公園裡的小樹林十分濃密,種的又是常青植株,即便這種季節也很影響視線。
他只追了幾步,便無法再找出狐狸的蹤跡。
說來也奇怪,那隻狐狸的毛色鮮豔得很,在綠色的樹叢中應該很容易捕捉才是,可它就是如同在一秒之內消失了一樣。
安室透不死心,很快達到了這片樹叢中心一塊廢置的區域。他拂開一片堪稱葳蕤的枝條。
朝陽柔和地穿過枝葉縫隙,落在滿地爬滿青苔的陳舊石龕上。一個高挑的身影靜立在當中,正聽到動靜轉身看過來。
他愣住了。
“安室先生,日安。”
鳥雀鳴叫,四周空無餘人,也無餘響。衣著復古、手持摺扇的三重野衝他躬身打了個招呼,簡直像個異世界的迎賓人。
“哦,您見過蘇格蘭先生了嗎?”
安室透正處於闖進龍宮的浦島太郎一般的茫然之中,“蘇格蘭”幾個字像一道炸雷一樣,一下讓他回了神。
“你說什……”
黑白花的影子從他身邊小步跑了過去,停在三重野的身側。
安室透沉默地看了這一人一狗半晌,終於找回自己的表情管理。
他撐起慣常的笑臉試探道:“您指這隻牧羊犬嗎?……真是特別的名字。”
在這個有些異常的場景下,他幾乎有些期待聽到某些異常的回答。
但三重野的回答十分破壞氣氛。
“是這樣,我本來打算養一隻蘇格蘭牧羊犬的。”他撫了撫身邊狗子的脊背,“但是我搞錯毛色了。”
名叫蘇格蘭的邊境牧羊犬當場打了個哈欠。
那股誤入神域的奇異之感迅速消散。安室透想起自己該說什麼了。
“遛狗是需要牽引繩的。這裡並不是可以放養的區域。”
他有點嚴格、但語氣溫和地教訓起這個心很大的主人。
“……牽引繩?”三重野皺起了臉,不太高興地嘀咕,“那個東西戴著很不舒服誒。”
蘇格蘭像是被嗆到了,突然用力地咳嗽了一聲。
“確實會這樣。”安室透很有耐心地解釋,“但是如果不用牽引繩去束縛,狗很有可能會跑到例如公路之類的危險區域,或者和其他狗產生爭執。而且,很多人是會怕狗的。”
他說的實在很有道理。鬱未找不出任何一個反駁的理由。
“再比如。”安室指了指蘇格蘭,又指了指自己,“一些天性活潑的狗,很容易跟著陌生人跑掉。”
“喔,好吧,在下知道了。”
鬱未正摸著鼻子求饒,瞥見越升越高的朝陽,立刻岔開話題道:“現在是不是快到八點了?”
“……是。”
安室透也意識到時間不早,看了眼表,便要道別,
“那麼我……”
“一起走吧!”
三重野愉快地打斷了他的話。
“您不是在波洛咖啡館工作嗎?我昨天……”
他詳細地解釋了一下他是如何根據三明治認出了對方,以及即將接手咖啡店的打算。
十幾分鍾後,他成功帶著蘇格蘭先生蹭上了安室透的車。
安室透自然是不想與鄰居交往過多的,尤其是對方還清楚地知道他的工作地點,乃至工作時間。這會給他的三重身份生活帶來很大的安全隱患。
他一邊開車,一邊開始考慮以什麼理由搬家。
想著想著,他從後視鏡裡再度觀察起三重野和他的狗。
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