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風見肅然,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公文字,向降穀道別。
安室正打算向下屬描述三重野和秋上的事,以便對方再去收集資訊也有個方向。
但此事他自己都尚未理出頭緒,一時不知從何講起。
三重野是敵人嗎?
從目前情況來看,他和秋上是對立的,也就是說,是敵人的敵人。
但這也不能說明他一定是友方。
也可能只是因為別的事被牽扯進來?
聽到風見向他告別,安室愣了一下,一抬頭,看見對方就像被狼追在屁股後頭一樣,腳下生風地鑽進了電梯。
……算了,捋清楚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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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未是被鑽進鼻孔的香氣叫醒的。
昨夜半夢半醒間,他似乎被喊起來吃了頓蛋包飯。但那會兒他意識尚不清醒,現而今試圖回憶,甚至連醬汁裡放的是火腿丁還是胡蘿蔔都沒什麼印象。
這是對食物的大不敬!
至於現在空氣裡飄過來的味道,也很熟悉,他兩秒就能聞出來——是土豆沙拉三明治耶!
狐狸原地彈起,然後嘶了一聲。
傷口還沒好啊。
鬱未呆呆地看向自己腹部纏著的厚厚幾層繃帶,以及那巨大的蝴蝶結。
他突然想起在英國時,寢室隔壁有位熱愛救助流浪貓的女士。他幫她捉過幾次野貓,熟知這一套流程。
定期投餵以降低警惕、半誘拐半綁架地捕獲、帶去解剖室打上麻藥。
等那些貓咪再醒過來,就會如他目前的狀況一般,腹內空空,肚子上纏滿繃帶。
……然後就再也不會有杏功能了。
“你醒了嗎?早上好。”
安室端著盤子從廚房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三重野一臉再也不想再相信人類了的表情。
他有很多問題要問三重野。但看著對方的眼睛一秒內鎖定到了自己手中的三明治上,安室在心裡嘆了口氣。
先吃飯。
地上擺著由小到大的五個盤子,裡面是差不多的土豆沙拉,只加了少量的鹽來調味。
鬱未手裡的那份也是。他咬下去的一瞬間,臉色就木了。
“不好吃嗎?我特地做得清淡了一些——你身上有傷口。”
安室面帶微笑、明知故問道。他希望對方能順著他加重音的後半句解釋一下昨晚的事。
但三重野看著他,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把頭埋了下去。
“……很好吃,謝謝您。”
安室抿唇,切三明治的動作便用力了一些,餐刀在瓷盤上劃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對話戛然而止,早餐桌上的氣氛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沉悶。
鬱未的視線瞥向桌角的胡椒鹽罐,離他大約有三十厘米遠,伸伸手就可以夠到。
榨汁機的提示音在這時響起。安室轉身離開餐桌。
狐狸蠢蠢欲動。
正在他伸手的一瞬間,萩餅醬的鼻子從桌邊冒了出來,扭了扭,將罐子頂了下去。
“……”
安室回到餐桌邊,一眼便看出胡椒罐的位置變了。
但三重野在吃的食物裡並沒有看到任何的胡椒碎,而他的表情也和剛剛一樣,平靜無波,唯獨眉尾委屈地往下耷拉著。
安室掃了一眼桌下的幾隻狗。除了哈羅高高興興地衝著他擺尾巴,另外四隻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視線。
他看著它們,直到幾隻狗都將耳朵縮到後腦勺。
安室哼了一聲。
他將剛剛從廚房拿來的另一個嶄新的調料罐遞給三重野。
“這個是調味蘑菇粉,味道溫和一點。不要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