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
牧羊犬表示自己負責攻擊腿部轉移注意力,而處在側方最佳位置的安室需要趁機去制住對方持刀的手。
不錯的計劃。
安室抽了抽嘴角,開始考慮招募蘇格蘭先生進警局。這傢伙比風見好溝通。
一切也就發生在兩秒之內。
然而,在一人一狗準備動作之時,一個快得不像話的人影先衝了出去。
騎士只覺得餘光裡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先是手上一軟,短刀在他的視野中劃出一條凌空的弧線;跟著眼前一暗,巨大的、猛烈的、發酵式的痛楚與酸脹從鼻尖蔓延到整張臉部,淚水和鼻血同時飆灑而出。
他哀嚎著,看不清任何東西,也無暇顧及人質,下意識地要去捂住鼻子。說實話,他懷疑他的鼻子已經變成了肚臍。
“那是……湯勺嗎?”
靠得近的警察不可思議地喃喃。
安室透的動態視力是很好的,他也離得很近。因此,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三重野如何無聲而迅速地躍起,如何用一把圓頓無鋒的餐匙完成了繳械、打擊。
他的力度並不大,但爆發性與施力之精準,幾乎如同野獸捕獵。
接著,安室看到三重野像拎雞似的,將騎手扯了起來按到桌上,那把勺子也被還治其人地、穩當當地壓到了騎手的咽喉處。
眾人的目光逐步從慶幸轉為驚恐。因為此刻,三重野的臉色著實冷得嚇人,一雙眼睛兇光畢露,幾乎不似人類,再加上那濺了半張臉的紅色液體……
所有人都懷疑,下一秒,嫌犯的喉管會像鱷梨核那樣被輕鬆地挖出來——他絕對做得到。
安室向前走了兩步。他身上的肌肉依舊是緊繃的狀態,但這次,針對的並不只是那個騎手。
與此同時,三重野低聲對騎士說了什麼。
騎手捂著鼻子掙扎的動作頓住,跟著幅度瘋狂加大。
他的聲音實在太低,臉色又太可怕,眾人只當他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威脅。而安室就在邊上,聽了個清楚。
三重野說的是:“既然這麼喜歡糟蹋糧食,那你以後都不用吃飯了。”
這種語境下很難不被理解成某種死亡暗示。
而矛盾之處在於,安室沒有在他的語氣裡感受到哪怕一絲嗜血的殺意。
……他甚至覺得三重野那話裡透著一股委屈。
牧羊犬慢悠悠地也走過來,衝三重野汪了一聲。
“狐神先生,請把他交給警察吧。”
鬱未聽到蘇格蘭勸解的話,方才回過神,跟著就感到腕部和手臂痠痛。
他剛剛下意識地刻意強化了那裡的肌肉。
再看手裡的罪魁禍首,已經從□□到精神都處於崩潰的狀態了。
他是不是還施加詛咒了來著?
鬱未往旁邊看去,接觸到他視線的那個胖乎乎的警察打了個哆嗦,但還是勇敢地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像安撫應激動物那樣擺著雙手。
“這位先生!您、您注意安全!把他交給我們就好!”
鬱未微撇了嘴,用左手把人拎了過去。
五分鐘後,騎手,也就是昨夜搶劫案的嫌犯,捂著青紅醬紫交錯的癟臉,一瘸一拐地被銬進了警車。
那剛剛開著車緊追他的交通女警此刻在旁邊看熱鬧,一面搖頭一面故作憐憫道:
“咦,波洛咖啡店又引進新的高達了嗎?——話說回來,你怎麼敢惹這家人的?”
“宮本前輩,別偷閒了!”
另一個雙馬尾的女警吃力地拖著一摞警戒線衝她喊道。
宮本尚未抬腳,旁邊海狸似的胖警官千葉已經搶先上前幫忙。
宮本由美嘖了一聲,懶懶地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