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指這樣嗎?”
一隻溫熱的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
安室的呼吸急不可查地頓了一秒。
“安室先生剛剛不是還這樣抓住這裡。”
三重野嘀咕著。跟著,他的聲音一下子拉近了。
“還是像這樣?”
電梯轎廂光滑的鏡面壁從各個角度反射著兩人的身影,讓安室即便刻意地不去看他,也無法忽視鏡子裡突然靠過來的身影。
他足下挪開了兩步,語氣平穩而冷淡地回答:
“之前是有一些意外。總之,在與人交往時還是注意一下吧,三重野君。”
三重野的下一個動作卻反而追得更近了。這次,他的吐息就在安室的耳鬢邊上。
“可是,更近的距離,不是也有過?”
“……”
安室終於側過頭,對上了三重野近在咫尺的臉。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是純然的好奇,看不出任何一絲別的意味。
安室到了口邊的話語頓時都噎回了喉嚨。
“在下明白了。”
不過一秒,三重野便站直身體退了回去,指尖也從他的手腕沿著手背滑開。
就像一隻狐狸的尾巴,在安室的心頭搔了一下。>/>
“原來在人類眼裡竟然是很失禮的行為嗎?”
三重野眉頭微蹙,極小聲地嘟嘟囔囔,肩膀塌著,看起來似乎有些懊喪,
“真是糟糕,在下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種事情。”
兩人各自收回了目光。此時,距離目標電梯還有四層。
安室再次開口,話鋒一轉:
“不過,如果是相對熟悉的人,或在一些……特殊而必要的情況下,此類行為也並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特殊而必要啊……”
三重野露出懵懂的、若有所悟的神色,繼而終於抓住了那關鍵點,發問:
“那麼,在下於安室先生算是相對熟悉了嗎?”
安室尚未回答,叮咚的提示音在這時響起。這緩慢老舊的電梯終於升到了24層。
門扇開啟,迎面就是兩個正在入口隔門處吃便當的巡邏警。
“野澤警官讓我們來再檢視一遍現場,”
安室頂著兩人懷疑的視線神態自若道,而三重野適時地遞出了那張磁卡。
第一站是玉川的病房,一間擁有兩道隔門、諸多器械的高階監護室。
窗戶能開啟的幅度都不超過30度,現場也沒有分屍會有的大片血跡。
但安室不認為喪失了行動能力的玉川是自己走出房門的。
安室檢視了那一道道本應插在玉川身上的療養、監護器械連線管。它們有的被粗暴地扯開甩在一邊,有的斷開了,斷面參差,簡直像被硬生生啃斷。
他越看越覺得心頭髮沉,不由地將目光放回了站在床邊盯著床單若有所思的三重野身上。
如果這其中有任何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因果聯絡,那或許,這傢伙那裡能給出不一樣的回答。
三重野嗅著空氣中殘留的氣味,低聲道:“他消失了。”
“消失……?”
安室也看向病床。
被子被掀開。病程晚期,玉川的軀體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密集壞疽。護工下班前在床單上墊了幾l層吸水棉巾,現在還能看到上面混合著組織液與血液的汙濁痕跡,連片組成一個扭曲的人形。
“他所有的氣味都集中在這裡。”
三重野解釋道,
“玉川沒有挪動過。最後也只是消失在這張床上。”
安室靠近了,仔細觀察著棉巾上的汙漬,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