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要在這兒陪著你，我哪兒都不去。”沈葉抓住父親的乾枯的手，面板像乾巴的樹皮沒有一點水分，包著清晰可查的骨頭。

“您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為什麼啊？你早點說，我就不跟你吵，我什麼都聽你的。”

過往的記憶一幕幕在回放，父女倆吵架的時候她說了很多惡毒的話，巴不得他下去給母親道歉，可她意識到活著的也是親人時，

太晚了，太晚了。

“是不是因為我詛咒了你才會這樣，我該死，我真該死啊！”說著鬆開父親的手，揚起巴掌狠狠扇在自己的臉上，紅色的掌印清晰可見。

老頭無力阻止，幾次張口說不出話，只能眼巴巴看著，眼眶裡有微少的一點點淚花，眼角很乾。肖南知道這樣的情況已經到了油盡燈枯，奶奶去世前就是這樣的。(我只記得我奶奶臨終前在醫院裡，眼角很乾，有描寫不對的地方，可留言我來改)

她再次揚起手掌打向自己時，肖南抓住她的手，“別鬧了，你在這裡鬧下去，只會讓老頭更鬧心。”

“你放開我，不要你管我。”沈葉坐在輪椅上兩手掙扎著，撲通一下從輪椅上摔到地板上。她想要起身，可就是起不來，掛滿淚珠的臉仰著看向肖南，“你把我扶起來，我看著爸爸，快點，你快點。”

不停地催促，肖南不為所動。

犯了驢脾氣的沈葉比驢更難勸，肖南並沒有選擇溫聲細語的勸說，蹲下身，壓著嗓子，帶著憤怒道，“你在這裡又哭又鬧，你是巴不得他早點死嗎？你這樣不但沒什麼用，反而會讓爸加快死亡。”

“你胡說，我沒有。”沈葉尖叫著反駁。

“你現在就在做加快爸死亡的事，你怎麼敢否認沒有。他做了那麼多就為了你和你弟弟過得好。而你呢？以前不聽話就算了，這會兒你還不聽話，你想讓他到死都看著你忤逆嗎？”肖南見她愣住，一個勁兒的流眼淚，把人鬆開。

她這人犯了驢脾氣就不能期望好言好語，得跟她反著來，接著說道，“你太自私了，他不求回報為你做了這麼多，你給他什麼了？做過一頓早餐，還是送過一件父親節的禮物？臨了你還在他病房裡大吵大鬧。”

“我……不鬧了，我們回去，你帶我回去，我……你帶我去買禮物給爸爸，我要送禮物給爸爸，我還沒送過爸爸禮物。”沈葉聲音很小。害怕吵到父親，嘴裡絮絮叨叨。

“好！”肖南讓苗醫生過來幫忙，把人弄輪椅上。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的右手，估計得重新打石膏或者夾板固定。剛才控制她的時候用了很大的力氣，這會兒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