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匆忙來到前院時,院中早已排兵佈陣似的站滿了人,這應雜司稍有些頭臉的太監宮女都站在前排。
秦葶和穀雨有事不願上前,再加上來的遲?????,便尋了個角落齊齊站好。
此時口中的麥芽糖融化殆盡,隱隱回甘落在舌齒間。
應雜司的掌事太監正面對人,伸著脖子點人頭,見數不差時,便快步出了大門,迎了一個高瘦的太監入門,其人走在最前,身後隨擁浩蕩,打眼上去,倒頗有排場。
那人才一踏入門檻,便見應雜司的人皆默契行禮問安。
“見過姜總管。”
穀雨怕秦葶反應不過來,悄悄在下面扯了她的衣袖一齊福身,秦葶有樣學樣。
“姜總管,應雜司所有的人都在這了。”應雜司掌事殷勤道。
姜總管一身古藍色長袍,外罩一身天青色華紗罩衫,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面向眾人,目珠在各個人頭上反覆流轉。
“花房有缺,今日姜總管大發恩德,要從咱們應雜司裡挑人,補個三五日的空缺,若是乾的好,姜總管有賞,若是乾的不好,仔細你們的皮!”
應雜司掌事高聲說道。
秦葶垂著頭未抬眼,雙眼茫然的盯著日頭打下來的影子,身側穀雨萬分不屑的嗤笑一聲,好在外面雜聲大,將這聲蓋了過去。
秦葶初來乍到,對此一應皆不瞭解,但是她聽說花房裡的,也算是好活計,嬌養花草,總要比這裡的雜活好乾的多。
她自覺素來這種事兒落不到她的頭上,再之張淑婉一流在前排翹首以盼,連麥芽糖都要自己圍起來的貨色,自是不會輕易將這機會讓給旁人。
姜總管在前似沒料定主意,應雜司掌事便瞄著他的臉色提醒道:“姜總管,這前頭這幾個宮女,都是素日裡幹活伶俐的。”
他所指位置,正是張淑婉那一流所立之處。
有此一言,張淑婉幾人亦很配合的抬起臉來,等待甄選。
可姜總管的目光僅在她們臉上一掃而過,而後踱著步子朝後排行去。
每過一排便細細瞧過,但都沒有讓他看的中的人。
直到他行至最後一排,目光頓在秦葶的發頂,頭微垂著站在人群最後,僅露出小半張側臉,膚色白底,因光照面,透著隱隱的粉,模樣倒是精緻。
“最後邊那個,你將頭抬起來!”姜總管揚聲道。
秦葶瞧見有衣料摩擦的聲音陸續傳來,她悄然抬眼,只見前面的人皆轉過頭來朝她這廂望過來。
方才見著側臉便覺清秀,這回抬眸看到了整張臉,便更覺著立於人群中十分打眼。
“應雜司何時來了新人。”姜總管雙眼一眯,笑著說道。
應雜司掌事忙回話,“她是前不久才來的,算起來不超五日。”
“嗯,我說瞧著眼生,”姜總管一抬下巴,“就她了。”
“秦葶,你出來!”掌事不作廢話忙招呼她道。
秦葶在眾人目光中穿過人群走了出來。
姜總管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一遍,露出些贊可的笑意,“花房的活計可不同旁處,模樣好看些,這花房裡的花見了,開的也豔些。”
此人是極為以貌取人的,在他手底上幹活的宮人,每一個都是他親自挑的,無論太監宮女。
將人挑走,便帶著秦葶一同去了。
待人走後,應雜司裡的人就地解散,有人覺著秦葶走了運,憤憤不平在院子裡小聲罵街,誰都知道,只要出了應雜司便不必在這裡受累了,每個月的月錢也要翻上一倍,幹上三五日若是總管看著順眼便能跟掌事要了去一直留在花房。
“她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姜總管瞎了眼了。”
“可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