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年關越近, 天氣便越發冷了,魏錦心於華宵殿中稍站片刻,雖裡面用的是上好的碳火燒的暖意如春, 可在何呈奕面前免不得拘謹,反而出了一身冷汗。
一出門迎風,細弱的魏錦心倒打了個寒戰。
廊下一人似等候許久, 見她出來,一路小跑著遞上絨毛金枕的披風過來,十分殷勤的給魏錦心穿戴好。
因了先前的事,魏錦心還在生玉嬌的氣,這兩日也沒給她好臉色,就連今日來面聖, 帶的也是旁人,本將她留在宮裡晾著, 倒不想她自己來了。
玉嬌將披風前的繫帶好生給她繫好, 而後側身來攙扶著魏錦心,似瞧不見魏錦心見她時冷著的一張臉,小聲道:“路上滑,娘娘仔細著腳底下。”
見她一副刻意討好的樣子, 到底也是十幾年的主僕情份, 魏錦心心軟,到底是不忍心, 邊由她攙扶朝前慢慢行著, 邊說道:“你怎麼過來了。”
“奴婢瞧著外面風大,怕她們做事粗心, 沒給您帶個披風, 放心不下, 便給您送過來了,不知您何時能從殿內出來,又不敢打擾,便面外面候著。”
順眼掃過她凍的通紅的手指,魏錦心下這更不忍了,想著經了先前的事,她也該有個教訓,半是試探半是寬心說道:“我打算過些日子挑些新人入宮,皇上正值年輕,宮裡事多,你也多幫我留心著些,不要出什麼岔子。”
一聽入人,玉嬌臉便不是顏色,“娘娘是要替皇上充盈後宮。”
“宮裡只有我一個人哪裡成,再說,本該就是我與皇上大婚之後便入新人,這也沒什麼新奇的。”
“挑上來的人,定都是高門貴女,不妥當的,不會送入宮裡來的。”言外之意很清楚,讓玉嬌死了這條心。
雖經了前日的事,玉嬌怕歸怕,但仍是不服氣。
入宮前幾乎所有人人都說,她這次隨著小姐入宮是會得提拔的。
她在府裡,雖說主家對她不錯,可畢竟是低人一等的家奴,若她真能入得後宮,舉家皆會高人一等,便再也不是家奴之身了。
她就是不明白,為何這般好事,魏錦心偏就不肯提拔她。
彼之砒/霜,此之蜜糖的道理她如何不懂。
自己不得聖心,卻要攔著她的前程,還一副為了她好的嘴臉。
“奴婢知道了,奴婢會盡心盡力幫娘娘看顧好朝霞殿。”
“心裡有數就好。”魏錦心道。
......
寢殿內碳火燃的旺,比華宵殿此時還要暖和幾分,何呈奕一身涼意入室,稍在銅籠畔站了腳,燃去一身涼意才往榻前走。
秦葶依然是半死不活的狀態躺在榻上。
他慢慢坐於床榻邊,伸手探了額頭,好似有了微微的汗意,卻不明顯。
輕輕掀開被角,手指尋到她的掌心,有些潮溼,不知是方才小雙給她擦過殘留的火酒,還是輕淺的汗意。
將被角重新給她掖好,何呈奕便倚在榻邊,靜靜坐著,背靠於榻前,閉目養神。
許是夢中感知身旁有個龐然大物,她忍不住輕輕咳嗽兩聲,緩睜了眼。
僅此一聲,將本就覺輕的人驚醒,何呈奕睜開沉重的眼皮,裡面血絲比方才又多了一些。
他低頭垂眼,二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處,他沉聲開口:“醒了?”
又是兩聲輕咳,她未回話,這回睜眼,顯然目光比先前清明瞭許多。?????
不知是一碗一碗灌下的湯藥起了作用,還是小雙的土法子入了體,好歹人是醒過來了,臉色漸漸恢復了正常顏色。
“陛下,藥熬好了。”外有宮人隔著珠簾說道。
“送進來吧。”他說道。
小宮女入了門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