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海灣便在近海隆起的山峰三面環圍之中,北面的旗山高達二百三十丈,西側與南閩的山嶺起伏,東面則是茫茫大海。大漳溪從旗山南麓穿流而過,將甘棠海灣與山後的臺地平原邊絡起來。
大漳溪過旗山時,有一處急拐。急拐處給兩岸相距僅兩百步的崖石夾住,水勢湍急,白浪翻湧,河道拐過急彎,河道極速放寬,入海處河道寬達裡許。但是溪水從拐彎到入海不過七八里之遙,被狹窄的彎道蓄得兇猛的水勢還是直衝入海中裡許的距離才混入湛藍的海水之中。
楊尚、李印、君逝水並肩站在三桅海船的前甲板上,望著天水一線處的島嶼黑影。
甘棠水營的主要戰船就是這種小型的三桅海船,數量不過三十一艘,每艘戰船配製水營將士五十名,船師、水手十八名。
楊尚在追隨徐汝愚之前,乃是清江境內一家山寨的匪酋,不過卻無尋常匪酋的戾氣,留有幾道疤痕的臉削瘦清癯,雙目顯得堅毅而專注。
徐汝愚的信函是晨間到達的,證實楊尚心中的猜測。
徐汝愚在信中說道:靜海水營若無非常手段,無法分擔甘棠的壓力。但是在楊尚心中,魏禺卻是那種有非常的人。楊尚望著旗山上升起的沖天狼煙,嘴唇不自覺的翕合了一下,心想:這眼前的普濟海匪卻需自己解決。
第七章 建安堡(下)
靜海水營向普濟島異動的訊息確實之後,公良友琴愈加確定徐汝愚想在閩北地區發動大會戰,以期徹底扭轉南閩的勢力格局。
清江騎營強行透過南閩衛營的封鎖增援永嘉堡,證實永嘉堡早就投附徐汝愚的猜測。永嘉堡乃是閩中與閩南地區的門戶,但是漳州城未失之前,永嘉堡的地位並不明顯,充其量只是漳州城背腹一處險隘,畢竟漳州城與龍巖邑之間尚有虎吞峽通道。
「徐汝愚以宗政、顏氏兩族不容有失的永嘉堡為餌,吸引南閩衛軍到永嘉堡來。永嘉堡嵌在小青山中,南閩衛營欲攻永嘉堡,勢必會兵分兩路。徐汝愚以永嘉堡獨分的地形,將南閩衛營分為兩部,徐汝愚則兵合一處,先攻一方,再透過永嘉堡去攻別一面的南閩衛軍,以此達到戰役意圖。」
「宗政荀達如果沒有意識到徐汝愚早就暗藏在漳臺的兵力,撫州會戰極可能會在閩北重演。」
公良友琴在得出這樣的結論之後,一方面令溫嶺城中的普濟海匪向樂清方向策動,與越郡的祝、樊兩族一起向清江府的青焰軍施加壓力,使得清江府無法再向南閩抽調兵力;一方面令水營南礁島部五千眾向漳臺沿海策應,讓公良小天直接越過武陵山與水營艦隊匯合;一方面向南閩世家通報青焰軍的異常,讓南閩衛軍做好充足準備;自己則回普濟島應付魏禺率領的靜海水營。
青焰軍奇襲漳州城之後,宗政荀達就急令宗政季望調動南閩衛軍一萬眾趕赴虎吞峽與他匯合,又令顏卿義從莆田調一萬衛軍到永嘉堡的南面,配合北面的攻勢。
宗政荀達接到公良友琴的密函,見公良友琴在信函中的語氣鄭重其事,生出一絲被他小窺的氣憤。但知以南閩衛軍的戰力,攻下永嘉堡不在話下,但要重新奪回漳州城,普濟只出動南礁島部的水營戰力則稍顯不足。
宗政荀達讓人將林濟請來,商議普濟直接出兵之事,話題未開,就傳來青焰軍大規模從建安堡過境的訊息。
雖有預料,但確實之後,宗政荀達還是吃了一驚,怔怔望著手中的帛書,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宗政衢接過帛書念道:「青賊逾萬眾於十二日午時過建安堡,其後緊挨閩中山東麓野逕往南而行,一路偃旗息鼓,遇山民則縛之與大軍同行,入夜時距虎吞峽二百里。」抬頭望了宗政荀達一眼,說道:「徐汝愚將建安堡以北地區控制的滴水不漏,軍中好幾名好手摺在漳臺,但是能換得這樣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