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海棠說道:「南平大軍西征成渝,便無力影響東南戰局。使其順利西征,對我則有利。天下分割已在所難免,與南平相爭卻是那之後的事情,這也是讓菱鳳鏡順利引渡許伯當部的原因。」
張仲道默想片刻,說道:「江寧避戰,民眾見疑,軍心也會不穩,當如何?」
幼黎說道:「汝愚離開江寧似乎考慮到相似的情形,曾說過:民眾見疑,軍心企穩,可擢魏禺為策將軍。」
東南民風膘悍,尚武好勇,最喜屠夫將軍魏禺。南閩會戰之時,魏禺統靜海營擾普濟,居偉甚偉,然而襲擾之時,傷民甚眾,戰後,不述功績。此時在東陽統轄翼虎軍南路水營。
擢魏禺為策將軍,可激民勇,以示江寧戰略重心乃在東陽,繼續打擊普濟海匪為要,因而西線採取守勢以避南平鋒芒。
邵海棠喜道:「汝愚可有手令留下?」
幼黎搖搖頭,說道:「三府也不能決?」
升擢策將軍,此事可決,還有何事不能決?此例一開,三府就能獨立於青鳳將軍府之外決策轄內所有事務。邵海棠遲疑的望著雲清虛,久久不語。宜觀遠、梅鐵蕊等人也面面相覷。
議還是不議?這口誰也不願先開。若是有悖於徐汝愚的意願,日後就會上下見疑。
一時間堂上摒息靜默,鴉雀無聲。
第七章 狼行海上
珏兒扶著幼黎走出議事廳,彭慕瓊領著數名女衛隨侍左右。
邵海棠等人還在廳內議事,諸事粗定,其中的細節還需好好磋商。幼黎有孕在身,耐不住勞累,與珏兒先行離去。
階下冷輝如水,微風過處,花陰樹影搖曳。相較平時,府庭內外增了許多披堅執銳的甲士。
旬月來,府中明崗暗哨增加近倍,府衛都是從演武堂抽調的好手,蒙亦、雲清虛、邵海棠等人都在府外備有簡宅,長史府與司馬衙的常務,也一併移至青鳳將軍府中署理。
幼黎憂心未解,娥眉微蹙,怔怔望著石階上的樹影出了一會兒神,轉身對彭慕瓊說道:「去梨香院吧。」
珏兒輕聲說道:「幼黎姐,你也累了,升擢令書還是留待明日擬定。」
幼黎說道:「夜深未必睡得著,還是去梨香院吧,你我說說話,乏了,依著繡榻歇一會兒就天明瞭。」
珏兒向來都聽幼黎拿主意,心想:小愚音信全無,哪裡能安心睡下,輾轉反側,還時時忍不住獨自哭一陣。
東海之戰時,三人就分開一陣,雖然也提心弔膽,不過花舫近岸能聽到他的訊息,能寬心好一陣。在襄陽相遇之後,三人就常聚在一起,雖說有時不能相見,但是時時書信相通,互相惦念,倒也不覺得難挨。
珏兒伸手在眼前揮了揮,好似要將心裡的念頭驅散,說道:「我看江大哥說道對,小愚八成是躲了起來,北唐也不過江寧這麼大,趙景雲調過去這麼多的人手,怎麼也將整個北唐翻了個遍,全沒有理由找不著他,要不然是趙景雲敷衍了事。」
幼黎說道:「趙族的富貴都在汝愚一人身上,他怎會敷衍行事?他遞上來的策子,我看了,邵先生他們也都同意他的法子,汝愚脫困還得靠他自己,畢竟南平、瑤光殿、呼蘭在那處的勢力比我們強得多。汝愚若是與趙景雲他們匯合,等若走到明處,勢必更加不利。」
「幼黎姐,那不是說小愚的傷還沒有痊癒?」
幼黎想起汝愚狡黠的笑容,心裡一鬆,說道:「汝愚傷愈還有心結,或許正如你說的那樣,他躲了起來。方肅、梅映雪等人都到了北唐,尉潦過了明後天也能抵達北唐,範陽那邊也不會袖手旁觀,何況呼蘭、瑤光殿、南平的人手也在那裡掘地三尺,再尋不著他,我也就沒那麼擔心了,多半是他躲了起來。」
聽了這話,珏兒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