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必死無疑之時,尖銳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
阿城睜開眼睛時,頭稍稍向後動了下就碰到了汽車,原來車尾與他不到5公分的距離。這是第一次他距離死亡這麼近,即便再鎮定,他還是感覺到了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臟。
陶然從車裡跳下來,走到阿城跟前,輕撫著他的臉頰,“很爽是不是?我今天再重複一遍我之前說過的,‘我從來不喜歡一槍斃命,就喜歡看著我的獵物一點點被我凌遲,最後崩潰而死。’”
阿城半眯著眼,冷冷的看著她,若真的眼神可以殺人,她早就死了千百遍。
陶然用手幫阿城整理了一下有點亂了的髮型。
她笑,像罌粟一般:“被人撞的滋味不好受吧?那晚我就是你現在的感覺。我不怕死,但是如果真的被你撞死了,我會覺得很冤。畢竟憑著真本事能要了我命的人,還真不多。”
江迎東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連神色都沒有變。
她來找阿城算賬,他已經預料到。
其實她真正想找算賬的不是阿城,而是他。
方才那麼囂張的一幕,又好像回到了她十四歲打群架,被他帶到派出所進行教育,而她不僅不聽話,還老是翻白眼對他。
最讓他哭笑不得的是,以後的日子裡,她莫名的跟他攀關係,喊他舅舅,語文考不及格還跑到派出所找他幫忙簽字。
他不答應簽字,她就在派出所裡哭鬧。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蹭在他的警服上。
最後他終於無原則的妥協了。
那是他人生裡的第一次妥協。
那時她還是個孩子,學習不好的孩子。
而他還是個警察,特有正義感的年輕警察。
可現在一切都不復當初的樣子。
如今。
她是臥底。
他是毒梟。
再也回不去了。
陶然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江迎東身邊,“舅舅,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江迎東微微皺眉,他最不滿的就是她喊他舅舅,無親無故的,她卻總要稱呼他舅舅。
忍著心裡的不滿,江迎東又看了看被撞的變了形的大門,再看看皮卡,嘆了口氣,“陶然,你早晚被你自己給作死。”
“舅舅,到底做不做飯給我吃?”
江迎東:“我要是不做,你會不會直接開車來撞我?”
陶然挽著他的胳膊向別墅走去,“這還真不好說。”
“。。。。。。車裡沒人了?”江迎東又問。
忽的,陶然才記起蔣雲兆還在車裡,今天難得他這麼安靜,“小云雲還在車裡,我過去看看。”說完小跑著到了車邊,她敲敲車窗,“還不下來?”
好一陣子蔣雲兆才把車窗降下來,“下。。。下不來了。”他又咽了下口水,“腿。。。腿。。。腿軟。”
陶然突然爆笑不止,笑的眼淚差點都要流下來。
她沒想到蔣雲兆會這麼慫,不就是開車撞人嘛,估摸著魂魄都被嚇飛了,她又惡作劇的問他,“小云雲,你趕緊看看有沒有尿褲子。”
蔣雲兆大概也是腦子短路了,下意識的把手伸到褲襠處摸了下,還好,是乾的,他抬頭剛想跟陶然分享這個驚喜發現時,才發覺自己被開涮了。
蔣雲兆咬牙:“陶然,以後我要是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我和你姓。”真是太欺負人了。
陶然嘚瑟的扭扭腰就去找江迎東了,還不忘對幾個保安說一聲,“你們幾個去車上把小軟蛋抬下來,他腿軟,沒法走路了。”
在江迎東家裡吃過午飯出來後,蔣雲兆死也不願意再跟她一起兜風了,說是下午要回家把魂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