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天而降,驚訝過後的第一感嘆就是……宮熠有點兒束手束腳地縮回來手,啊呀,這人的氣度的確名不虛傳,不過當真是個面癱臉啊。
薛恩華走進門來,對在座的幾個人輕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下巴像是完全不具備底下的功能似的,配著他那張沒有一絲一毫表情的臉,看起來十分的倨傲。不過,如果足夠注意他眼神的話,其實看得出來這人對待任何人都沒有輕蔑的意思。
面癱是他天生的,又不是他本人願意的。
岑舒硯也耳聞過一些,對這個名字算不得陌生,雖然薛恩華的氣勢逼人,但也沒有嚇到他分毫。這人也不過是臉色冷了點,表情傲了點,說不定一開口能氣死人的那種型別罷了。
形形色色的人物,岑舒硯看得多了,直接把薛恩華劃歸於尚可結交的範圍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夙王殿下都具有與生俱來的震懾力,換句話說,氣場很大。不過麼,熟悉夙王的他可是清楚的很,那人出了王府一張臉冷的可以結冰,但只要一回家,冰塊就被啪啦啪啦地吹化了,成了一灘春水。
這個薛恩華,不知道是否表裡如一。
薛恩華也在打量岑舒硯和宮熠,但沒人看得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端玉剛想就剛才宮熠說那座香山子是假貨的事情解釋一下,這尊大神已經走了過來,對宮熠又重複了一遍說:“這東西是我賣給端玉的,所以呢……”
宮熠的掌心無形地滲透出幾滴冷汗,“噯?”
“你不是說要幫他質問我麼,我才問你所以呢?現在我已經站在你面前,接下來你似乎應該幫他討公道了。”薛恩華的聲調一本正經,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宮熠剛才那點底氣,被他渾身的寒氣一壓,頓時有些不夠瞧了,猶豫了半天才說:“是……我是那麼說的。”
“所以呢?”薛恩華走近了兩步。
岑舒硯微微皺起眉來,目測著他現在和宮熠之間的距離,眉頭蹙的更深了,側過身,默默走到了宮熠的身後。
宮熠現在不可能把話收回來了,更不可能說自己判斷錯誤了,只好硬著頭皮說:“只要做一個試驗,就能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沉香製作出的香山子了。有兩個方法可以選擇,第一個就是……”宮熠在腦海裡搜尋著爺爺筆記上的話,自信又稍微回來了一些,略微抬高了聲調說:“切下一小塊,用火燒,如果木塊燃燒出來的香氣也是沉香的香氣,那就是真的,如果是假的,燒了之後會是臭味或者別的難聞氣味。第二種方法也簡單,把它放在水裡泡過一晚上,真的沉香原料經過了多少年風吹雨打,任憑你怎麼泡也不會出問題的,但假貨就不行了,會出現裂痕或者吸水膨脹而變形!”
“哦,原來是這樣啊……所以呢?”薛恩華說話的方式很讓人有點不好應對,索性這次他自己接話了,看了眼端玉才對宮熠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切下一塊給燒了,要麼,就是把它扔進水裡泡一晚上?”
宮熠這時也有些發虛了,他也真是嘴太快,有些香品確實是假貨,行家裡手一眼就看得出來,但一般都不會去戳穿,因為沒有幾個賣家願意自己切下一塊來燒或者用水泡,這是本行的大忌。且不論他知不知道這東西的真假,假的他定然不敢試,要他認定這是真的卻也更不願意試了,把原料磨損了一定點都是非常心疼的。
也不知道薛恩華是從哪裡得到這件香山子的,敢賣給他假貨的要麼是根本不曉得這位大神是誰,要麼就是故意訛他的錢來著……薛恩華這樣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他買了一塊假的香山子,還轉手賣給了端玉,怎麼也是大大丟了面子。
宮熠想到這裡,已經是冷汗津津,不知道怎麼做好了,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剛要往後退一步,發現岑舒硯抵住了自己的背,在耳邊輕聲道:“別慌,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