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嗎?”宮熠乾脆把手縮回去,哆哆嗦嗦光著身子站在門邊,“那麻煩你能不能幫我拿下睡衣,就在床上的。”
“唔,好啊。”岑舒硯嘴上答應了,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目光停留在宮熠的臉上,瞬勢而下……在他欣長白皙還掛著水珠的脖子上,打了個圈。
宮熠不由得渾身僵硬起來,頂著一張殷紅的臉回過神來後,立馬跳回去,鑽進了浴簾後頭。
岑舒硯悶聲不語,拉開門把浴袍擱在了板凳上,低頭勾起嘴角走了出去。
宮熠這才敢走出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些什麼,被他看就看了唄……自己反正就早想好了豁出去了要困住他那一顆心,可臨到關頭又……啊呸!他才不是羞澀了!
拿起浴袍一看,他憤憤然撅起嘴,“哼,居然騙我啊,這明明是小一號的嘛!不過……等等,我什麼時候買的?”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和岑舒硯那件是同款式的,就是顏色和領口的花紋略有不同。
難道說,是他偷偷給我買的?
宮熠心頭頓時一緊,古代人含蓄委婉,所以……這莫非是某種暗示麼?
月下有美人,哇~
哐當!又是一聲悶響。
殷酉鶴無奈地捂住耳朵,掏了掏,回頭用手上的癢癢撓狠敲了宮熠的頭一下,“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小子你存心要砸了我這些寶貝是怎麼的?”
宮熠揉著額頭站起來,嘆了口氣說:“不是啊,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又不會怎麼樣,不會裂開的啦。”
“臭小子,我這是惠安沉香!你低頭給我看清楚,極品的惠安沉香啊,你居然當這是個普通的木頭樁子搬來甩去麼!”殷酉鶴氣得眼睛瞪的溜圓,衝過來要揪宮熠的耳朵,被他一個矮身躲過。
“嘿嘿師父,你下手不能太狠了啦!你就我這麼一個徒弟,要是揪壞了,到時候可沒處哭去。”嘻皮笑臉地湊過來給他捏肩膀,宮熠恬著臉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
一轉身,立刻收起臉上的笑,一本正經地研究起腳下的這塊原料來。
一般來說,如今的沉香原料按照產地來分,有幾個大類。從越南、柬埔寨、寮國產的沉香大部分集中在越南惠安出口,所以Z國人習慣上稱這些沉香為“惠安沉香”。沉香還有最大的一類產地是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菲汶萊、巴布亞紐幾內亞這些島國,因為這部分產地的沉香早期都集中在新加坡出口,因此普遍被叫做“星洲沉香”。
當然,Z國國內也是有沉香的,海南就有,出產量不高,但其中也不乏上品。當然行家更向往能得到越南牙莊的沉香,沉香裡最特殊的一種,就是出產自牙莊的奇楠,那可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過去就是稀有,現在就更不用說了,能有緣的見一眼那就是品香者天大的福分。
還是那句話,殷酉鶴所說的,玩香品香悟香也得看緣分!
和香沒有緣分的人,就算你再努力,大概也成不了制香大師,更別說頂級收藏家了。光有錢不成,光有緣分也不成,有錢有緣分卻沒天賦還是不成,反正這事情是缺了一樣都不能成事的。
殷酉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天賦又跟香極其有緣分的,哪怕他現在還沒有錢玩得起呢,誰讓他認定這徒弟了,心甘情願給他倒貼呀!
最憋氣的是這小子常常不當一回事!
宮熠是否真的不當一回事呢,那只有他自個兒知道了。這惠安沉香照道理該是差不多品次的,但每件原料只要細緻來看,還是還不少差別,有的稱得上是一等,有的卻是難得的極品,要是看走了眼,說不定就錯過了看起來普通卻實際上珍貴的極品,要了那些看起來打眼卻稍遜一籌的一等品。
說來這看油脂線分佈的功夫,實在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