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腳邊的空氣都變了。
宮熠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胸腔裡揉滿了堅韌的蒲草,剛想要依靠著牆站起來,突地耳邊生風,痠軟的身體頓時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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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恍如從骨髓中分離出的那個懷抱,讓他舒服地凹陷了下去,深深地陷落下去,放鬆了僵直的脖子,靠在了他的肩頭。
“嗯,來的還挺快。”宮熠覺得周遭的氣氛有點兒肅殺了,這件事又不太好一兩句話解釋清楚,說謝謝好像也不合適,於是便放鬆了身體,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岑舒硯把手往下移動,摟住他的腰,直接攔腰抱了起來,直到走出地下室才把他放下來,解開他的繩子。
宮熠抬手活動了幾下,看到有幾圈紅痕,把袖子往下拉了拉,但還是被岑舒硯看到了,一把拽過去,盯住瞅了良久。
看著岑舒硯驟然聳立的眉梢,宮熠抽出手,在他眉心處摁了摁,笑道:“沒事,只是些外傷,沒有見血算是我運氣好呢。”
岑舒硯眸底的深潭卻更寒了,他慢慢放下宮熠的胳膊,拉住他的手,抬起頭時臉上的表情霎時變了,赫然一驚,指尖掠過他的臉頰,聲音變得沉鬱起來:“誰打的?!”
宮熠往他溫熱的掌心裡蹭了蹭,緩解著麻痺的痛楚,拉著他往外走,順便把事情簡單地闡述了一遍。
沿途,他看到了好幾個一動不動定在原地的黑衣嘍囉。不用想,肯定是被岑舒硯點了穴,一個個僵住了臉,只有眼睛惶恐地亂轉,顯然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岑舒硯輕輕抓著宮熠的手,每到一個人面前停下,用眼神詢問他。
宮熠搖搖頭,用大拇指刮蹭著岑舒硯的手背。
兩人攜手從地下室走到上面,到客廳裡一瞧,宮熠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兒的木頭人更多呢,陳洛炎一臉兇狠地瞪向他們,抬起的右腳還高高懸在空中,全身都動彈不得。
宮熠走過他面前,霎時覺得臉又痛了起來。
岑舒硯何其懂得察言觀色,眼角斜睨了過去,撩起長衫走近跟前,眉梢一挑,“啪啪”兩聲,正手反手各一個巴掌,立刻在他臉上落下兩個五指印。
即使是教訓人,岑舒硯的做法也是很君子的。沒有言語上的羞辱和謾罵,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雙倍的教訓送給他。
當然,這還並不夠解氣。
當宮熠看見岑舒硯走進廚房,拿出兩瓶油,全部淋在了陳洛炎的頭上,這才感覺到,岑舒硯今天有多麼生氣。
他握緊自己的手,竟然有著輕微的顫抖。
幾分鐘之後,門外響起了警鈴聲,跟著警察來的還有端玉。看來他不但報了警,還給端玉打了電話,然後一刻不停留地就趕了過來。宮熠何其慶幸,自己有把這裡的地址告訴端玉。
“聶臣彬在地下室。”說完這句話,岑舒硯拉著宮熠的手走出了屋子。
兩人被跟著端玉前來的林讓開車送回了家,一路上,岑舒硯一直沒有說話。面沉如水,眼眸幽暗,只一瞬不瞬地看著宮熠的臉,一寸寸地用指尖摩挲著他的手腕。
宮熠看他身上的長衫,還是薄薄的那一件,可見他出門時有多麼著急。他手上的綁帶也撒開了一些,胡亂地被他纏繞在指縫間,可能是制服那些人時掙開的。也不知道,裡面的傷口有沒有滲出血。
快到家時,岑舒硯一把摟過宮熠的肩膀,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耳邊,聲音裡還隱約有些怒氣:“割袍斷義也好,斷劍為誓也罷……從今往後,不許再見那個聶臣彬!”
宮熠驀然一愣,轉瞬揚起笑來,把頭埋進他的脖子裡,重重點了點頭,“嗯!”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地下室的?”宮熠抬起頭問他。他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