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了。他找這間房子的最大目的,就是為了玩女人。有時,他嫌妓院太擁擠太嘈雜,便把妓女帶回這房子。雖然多花了些銀兩,但他認為值得。在這麼大的房子裡,就他和女人在玩耍,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多麼地愜意舒坦。而今天,他卻是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床上。一是他兜裡沒錢喚妓女,二是他要獨自地好好地思考一下常行會先前所說的話。錢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害得王書常怎麼睡也睡不著。到黃昏的時候,王書常的主意拿定了,覺得無論如何也要按常行會所說的那樣,冒險地試一試。沒錢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設若試驗成功,那以後就可以盡情地花天酒地了。當然,他也考慮到了失敗的可能性。但是,如果一味地害怕失敗,那到何年何月才能發財?主意拿定,他便著手進行準備了。他先是到工部裡偷偷摸摸地拿了幾張工程審批表格,而後叫蔡泳受和吳玉二人對照著常行會的那張表,私刻了幾枚有關官府的假印,接下來,他便精心地一絲不苟地進行復制工作。還別說,他將表上的那幾位大員的簽名,模仿得簡直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模仿好了之後,似乎連他都難以分辨出哪是真哪是假了。一切準備停當,他就要將這張表格送去讓工部大臣費淳審批了。因為是第一次幹這違法的事,他的膽子還不敢放開。常行會那張表格是申請一項維修河道的工程。每年的歲末,這樣的工程總是很多。表格上標明所需銀兩八千兩。這應該算是一個小工程。王書常不敢多改,只將“八”字改成了“九”字。縱是如此,他揣著那張複製的表格走入工部上班時,心裡面也很是忐忑不安。也許,一個人在第一次犯罪的時候,都會有著和王書常似的心理。不過,王書常也還算是很精明的。他並沒有急著將表格送給費淳審批。他知道,如果費淳注意力很集中的時候,將表格遞上去,那費淳就會細心地檢視,而一細心檢視,表格中的馬腳就很容易露出來,所以,他就耐心地等待著機會,等待著費淳注意力分散的時候。有一天,大學士祿康來工部串門,費淳陪著他吹得雲山霧罩。王書常見機會來了,便掏出那張假表格,遞到費淳的手中道:“大人,歲修工程,實是緊迫,卑職不敢延宕,煩請大人審批。”費淳正和祿康談得投機呢,哪有閒工夫檢視錶中內容,扯過毛筆,在表中就劃上了自己的大名。王書常見事情竟是如此簡單,和平日申報表格無一絲差別,雙手不覺抖動起來,拿了好幾次也沒能將費淳手中的表格接過。費淳笑道:“王書常,應該多穿點衣服,你看你都凍成啥樣了?”當時正是春初,天氣也著實寒冷。王書常敢緊就驢下坡道:“謝大人關懷,卑職一定多穿些衣服。”有了費淳的簽名,王書常就放下了一大半的心。剩下來的事,就是去領銀子了。工部銀子的地方,多是內務府,有時,工程涉及到戶部,也可向戶部領取庫銀,或將審批表格移諮戶部,經戶部憑文辦札,再向內務府領取銀兩等。這河道維修工程,說起來與戶部也有些關係,但王書常怕麻煩,或者說,他急於弄到銀子,所以,他也就沒去戶部,而是直接到了內務府。總管內務府的兩位大臣,一個是蘇楞額,一個是阿明阿,王書常都不陌生。平日,王書常前來領取庫銀,不是蘇楞額簽字,就是阿明阿畫押。對這兩個人,王書常並不怎麼擔心。他們根本就不看錶格的內容,只要有工部尚書費淳或戶部尚書德瑛的簽字就行了。這一次,王書常找的是蘇楞額。蘇楞額和往日一樣,一看有費淳的大名,二話沒說,拿起內務府的大印,就赫然地蓋了上去。憑著這個大印,王書常到內務府的庫房裡,十分順利地領到了九千兩銀子。王書常的心狂跳了起來。過去,他的手中也曾捧過許多銀子,有一次,他一下領取了近十萬兩銀子,但是,那些銀子,一兩一錢也不屬於他,他只是在為人作嫁衣,可現在,這九千兩銀子之中,卻有他王書常的九分之一。這叫他如何不激動萬分?一千兩銀子啊,能到酒館吃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