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原諒你這一遭罷。
我抬起頭來才要說話,卻發現他的臉就近在咫尺,不禁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半步,捂著胸口輕聲道:“燕然哥哥言重了,靈歌並未將昨晚之事放在心上,何況哥哥是兄長,教訓妹妹是天經地義之事,何來道歉與原諒之說?”
這狗兒笑得像個壞小子似地直起身,故意重重地吁了口氣,道:“為兄還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聽靈歌叫自己‘燕然哥哥’了呢,昨夜回來悔得捶胸頓足,一宿都未能好睡。”
去……去!油嘴滑舌不正經,鬼才相信你的話。
“燕然哥哥若是沒有其他的事,那靈歌便回去了。”我擔心留得久了會被嶽老大撞見,還是趁早溜出府衙去為妙。
季阿狗彷彿猜到了我的心思,不禁又是一陣輕笑,道:“為兄已無甚事了,送靈歌妹妹出門。”
出了門,狗官依舊命引我前來的那名衙役將我送回府去,這畫像一事便就此作罷,方令我心內稍安。
至嶽府門前,見停了一輛馬車,心下奇怪,便命綠水上前問問是誰家的,綠水才走到跟前,便見那車簾子被人從裡面掀開,露出一張蒼白而美麗的面孔,一眼瞥見了我,不禁帶了哭腔地叫了一聲:“靈歌……”
——田心顏?!
訴苦·妯娌
田心顏踉蹌著從馬車上下來,撲過來抱住我,伏在我的肩頭失聲痛哭。我不由得跟著一陣心酸,扶住她邁進府門,徑直回至我的院子。
青煙奉上茶後,幾個小丫頭便懂事地退出房去。田心顏坐在我的床上,拿了帕子哭個不住,一時間令我無從勸起,只好坐在她身旁靜靜望著她。
好容易她漸漸止了哭,啞著嗓子道:“靈歌你這些天……去了何處?怎麼後……后羿會那天竟不辭而別?”說到后羿會三個字時她忍不住又是一聲嗚咽。
想是我那天失蹤的事被狗官和嶽清音當場瞞下,是以田心顏並不知曉,於是起身端了茶遞給她,看著她喝了兩口,方避過她的問題輕聲道:“心顏姐姐今日來找靈歌……可是有什麼心事要同我說麼?”
田心顏見問,不禁滿臉的悲慼,喃喃地道:“如今我……也不知道該找誰說了……便是說了又有何用?一切已是定局,活難活,死難死,箇中悽苦只能自己承擔……”
我拍拍她的手,輕聲道:“心顏姐姐,這世上很多事都並非人力所能及,既已發生了,悲怨乞憐都無用處,只能我們自己擔著。對於無法抗拒的事情,不妨試著往好處想,放寬心,痛苦與輕鬆都是要活一輩子的,為何不選擇讓自己好受一點的方式過活呢?”
田心顏抬起淚眼望著我,啞聲道:“靈歌……你不瞭解……你不知道我的處境有多麼難堪,倘若可以選擇,我倒寧可立即死去……”
“別說傻話了,”我伸手替她擦去頰邊眼淚,“情況總會越來越好的,不過是你猛然間不大適應罷了。”
“你可知他們是如何看我的麼?”田心顏把眼淚含在眶子裡,瞪著眼睛望著我。
“他們?”我問。
“就是‘他’的家人,父親,孃親,姐姐,妹妹,哥哥,嫂嫂……”田心顏語氣中盡是怨忿自憐,“他”自然就是指她的夫君賀蘭慕雪。她續道:“他們全都看不起我,甚至連府中的丫環小廝都不拿正眼看我,只因我是被爹爹強求著嫁進他賀蘭家的……”
等等……什麼,強求著?“心顏姐姐,你說田伯父他……”我疑惑地插口問道。
田心顏愈發悲忿,帶著哭腔道:“我爹他……在後羿盛會之前便瞞著我去同賀蘭大人結了親家……賀蘭慕雪不過是藉著奪魁的由頭請皇上賜婚,好令自己家的面子上更風光些罷了!無論他奪魁與否,我……我都是要嫁到賀蘭家的……”
“為……為什麼?田伯父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