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與家人團聚。至於他們各自的家中之事,履歷簿上便沒有過多記載了,畢竟人家是打工者,不是罪犯,入府時也沒必要一一調查得如此清楚。
季燕然將廚子們的情況細細說完,笑道:“聽過這些履歷後,靈歌可有了進一步的想法麼?”
我坐得有些累了,便下意識地在被窩裡盤起腿來,惹來他一陣輕笑,連忙又將腿伸直,畢竟這動作對古代女子來說十分不雅,哪怕是尼姑道姑們也不大可能當著男人的面盤腿兒坐著,至多是躲在禪房裡一個人打坐時才會如此。
不小心又被這傢伙看到了我的失儀之舉,命中似乎註定我頭上的小辮子將被他一根又一根地握在手中——算了,反正蝨子多了不咬,我啥也看不見,就也當他啥也看不見好了,掩耳盜鈴又不是誰的專利。
大大方方地笑了一笑,將方才的不雅動作厚著臉皮抹過,道:“燕然哥哥可知道鯉魚湯是屬於南菜還是北菜?”
季燕然笑道:“南北菜系中均有鯉魚湯這一道,不過若論名氣,似乎南菜中的鯉魚湯更勝一籌。”
我輕輕點頭,道:“那麼,靈歌便想先從這八名廚子中善做南方菜的廚子身上著手,燕然哥哥以為如何?”
“為兄打聽了府中這八名廚子各自負責的菜色,”季燕然笑答,“其中有四名平日裡專做南方菜,而鯉魚湯這一道四人皆不止一次地做過,據說做出來的味道相去不遠,可見屬於同一流派。”
範圍縮小到了四人,可推理的難度卻越來越大。我的思路至此已經卡了殼,只好歪著頭皺著眉苦想,季燕然也不吱聲,只靜靜在旁坐著,一時間屋內便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之聲。
考慮了良久,我從千頭萬緒中隨手拈了一條線索,問向他道:“昨晚鯉魚湯中的甘草是府裡的麼?哥哥說用在湯裡的劑量很大,想必也要耗費掉不少甘草罷?何況疑犯還對甘草進行了特別加工,去掉甜味,這應當是相當費時費力的事情,若在現場做這些只怕是要被別人發現的,除非疑犯不止一人,還有同夥。”
“甘草的確是用的府中原有的,”季燕然笑道,“嶽大少爺偶爾情緒亢奮時也會想要搗鼓點獨門奇藥之類的勾當,是以府內斷不了存有一些草藥,何況甘草本也可做食物調料,伙房平日裡也有備用。至於案犯是如何將甘草去掉甜味的,這隻怕也是他的獨門秘技,我等便無從得知了,或許方法很簡單,所以單獨作案也是很有可能的。”
聽到他說及嶽清音偶爾亢奮會鼓搗點獨門奇藥的話時,我實在沒能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知道他是在開嶽老大的玩笑,嶽老大每日鼓搗屍體尚嫌時間不夠用,哪裡有功夫去弄什麼奇藥!只不過他是學醫的,自然會在家中存有些草藥以備不時之需。
一想到照季燕然所形容的嶽老大吊著口大鍋不斷地往裡新增著各種草藥試劑的樣子就忍不住會聯想到灰太狼身上去,於是愈發地笑不可抑,才要說話,卻聽得房門忽被推開,一道冷冷地聲音夾著寒風嗖嗖捲入,道:“若有獨門奇藥,亦是先治那話多的毛病。”
吶吶吶,被嶽老大聽到了呢!我連忙低下頭收拾臉上笑意,順便為季某人哀悼,聽得他乾笑著道:“清音愈發壞了,走路都不出聲音的……”
嶽老大冷冷哼了一聲,也不理他,我聽見一陣衣料響,想是季燕然起身讓嶽老大坐在了床邊,緊接著兩根微涼的手指搭上了我的脈門,號了片刻,對我道:“眼睛可感覺不舒服麼?”
唔,方才只顧著同季燕然說話,痛不痛的還真沒有怎麼注意,現在被他這麼一問方才覺出眼睛鼓鼓地漲痛,就好像兩粒眼珠子已經不願再住在我的眶子裡,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來離家出走一般。於是點點頭,眨了眨眼睛以安撫這兩顆不安份的眼珠兒。
嶽清音頓了一頓,道:“這是用了針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