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劇的經驗,在那大箱子裡盛個人帶出房間是不成問題的。聘禮嘛,無非是綾羅綢緞金銀首飾等物,只需將那些綢緞取出幾匹來藏於床下,再用力壓上一壓,就有空隙可以容身了。據說賀二賀三昨晚被趕出來後就再也沒有人進入房中過,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賀大不在房內的話是沒有人發現的。
至此似乎可以理清一些思路了:賀二賀三將賀大藏於箱中帶出房來,且並沒有從屋內坎上窗子,隨後把賀大送出府去——至於怎麼出去的先且不論,接著兩人各自回房照常睡下。次日一早賀二先悄悄由窗外潛入賀大房中,扮作賀大的樣子睡在床上,而後賀三裝模作樣地來開門,讓丫環們進去服侍賀二偽裝的賀大梳洗,讓丫環們成為賀大這個時候還留在房中的證人。之後賀三和丫頭們出來,鎖上房門,徑往前廳去迎接今日到場的客人,而賀二在賀大房內換上自己的衣服,將窗戶坎上,躲在門後,待賀三帶著一干女客前來開門時,讓賀三一進門先嚷起賀大失蹤等語,趁眾人慌亂之際混入其中,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得房來。——至於賀二沒有到前廳待客也是不易被人發覺的,因為她與賀三長相相同,賀三一個人完全可以同時扮演兩個人的角色。她只需在賀二的好友面前扮做賀二說笑幾回,再至自己的好友面前說笑幾回,人一多場面一亂,大家便會產生賀二賀三都在廳內待客的錯覺。
如此一來事情便差不多捋得順了,然而這一切只是憑空推測,並沒有切實的證據能夠證明。因此我又一次問向那丫環,道:“你們可覺得今日早上見到的大小姐,與昨日有什麼不同麼?”
那丫環也再一次地用見到鬼般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道:“姑娘這些問題今日上午那位季大人都已經問過我們了……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啊?那、那狗官已經問過了?這這這……討厭。做什麼老跟我想到一處去?!難道我的智商只能和一隻狗相似麼?!
等等等等……這麼說……我所想到的那狗官已然想到,事情猜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差不多解決了事件的百分之八十了,那他還讓嶽清音混進府來幹什麼?沒有目的地使個美男計練練手?萬一嶽老大一時大意反讓賀三小姐給練了手怎麼辦?孩子的奶粉錢狗官你負責掏麼(想得真長遠……)?哼,說不定啊……說不定你這狗東西是讓嶽清音來打前站,待和賀家姐妹處好關係後你就可以順便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謀劃一下了,對不對?
嘁!果然惹人討厭!下流男!痞子狗!色情狂!流氓兔!
呼……呼……氣死我了。
等……等等,我生什麼氣?這事跟我有啥關係?呼……許是我方才用腦過度一時迷糊了,嘿嘿,嗯,嘿嘿,莫明其妙。
看著我陰晴不定的臉色,幾個小丫環嚇得沒敢出聲,我見狀連忙和顏悅色地道:“沒有什麼不對,只是隨便問問。今早是誰服侍的大小姐梳洗呢?”
一個小小的丫頭怯聲道:“是……是我。”
另一個丫頭嘴快地道:“她是新來的,笨手笨腳的,給大小姐塗蔻丹,把大小姐的指甲都給弄劈了!”
哦?哦?這可是絕佳的訊息啊!我忙問:“大小姐弄劈的是哪根手指的指甲?”
“左、左手無名指的。”那小丫頭小聲答道。
嘿嘿!這就是證據!只要看一看那賀二小姐左手無名指的指甲是否劈過便可以證明我方才的推理!——狗官,這一次姑娘我可是快你一步嘍!
接下來,關於密室失蹤這一問題就只剩下最後一個疑團了:賀大小姐是怎麼出的府?
若她是藏身於盛聘禮用的箱子裡,被抬出來之後應該是放到了倉庫一類的地方,倉庫如果從外面上了鎖,她一樣是出不去,說不定還會被憋死。賀二和賀三肯定是連夜將賀大送出府去的,拖到第二天便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