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反斥道,前日晚上他便已經說過讓楊林親自教授,現在換人,這不明顯不給自己面子嗎,雖說自己到了麗水亭處處碰壁早已沒有了面子,但也不能次次都任楊林安排。
楊林又看向李默,後者冷冷一笑並未說話,顯然是贊同樂厲的說法。楊林隨即負手沉聲道:“你們可知這些忙碌的農婦們都是誰教授的造紙工藝嗎?”楊林掃過二人,見他們依舊是不理睬的樣子,隨後又繼續說道:“均是趙猛一人教授,李大商人,現在你可明白我是何意了?”
聞此言,李默倒是有了驚訝之色,沒想到這趙猛還真是有本事,於是他終於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便由趙猛教授吧。”
樂厲聽到自己孃舅如此說,雖心中不服,卻也沒有反駁。因為昨日回去後,李默已經和他商談過,若是他想早日離開麗水亭這個偏僻鄉下,就必須儘早學會造紙術,因此,為了回到郡守府,他現在忍了。可憐自己郡守府長公子,到了麗水亭卻被一個小小的亭長壓制,要不是顧忌太多,他何必受這氣。
將李默二人交給趙猛,楊林便離開了。緊接著,趙猛便從原材料蒸煮開始教起,“將樹皮放入石灰水中蒸煮……”
為了讓兩人儘早學會,早日離開麗水亭,楊林特意讓人準備了兩口新灶臺給二人練習之用。由此,兩人跟隨著趙猛按照步驟一點點的學習和操練。
等到了第一日教授結束,趙猛找到楊林,彙報道:“稟亭長,李默二人今日並未搗亂,不過……”他猶豫了一下。
“何事,儘管說。”楊林揮手讓趙猛坐下,隨即又問道。
趙猛眉頭蹙了蹙,繼續說道:“李默倒是沒什麼,關鍵是這位郡守公子,雖說沒有搗亂,但他也沒有用心去學,猛所教,他均是皮毛而過。”
聞此言,楊林怔了怔,隨後他又問道:“李默學的如何了現在?”
“原材料蒸煮取纖維這一環節他今日倒是可以操作了。”趙猛立刻回答道。
“嗯。”楊林點了點頭,又說道:“既然這樣,那樂厲就無需過多的督促,他若想學便教授,若還是輕浮,就由他而去。你只需要將李默教會便可。”
“諾!猛明白了。”趙猛拱手行禮,應道後退了出去。
又過一日,李默二人仍然是早早的來到造紙廠,隨後和楊林寒暄幾句後便去向趙猛討教了。他們兩人先是將昨日的取纖維工藝操練了幾遍,不過,樂厲這人心急氣躁再加上又只知皮毛,幾次嘗試下來,也僅僅成功了一次,比李默要差上許多。
見此,樂厲脾氣上來了,直接氣沖沖的離去,口中還在抱怨造紙術太過繁雜和勞累。李默勸阻了幾次均是無效,隨後他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這個外甥實在是太輕浮了,既然不願意學,李默索性也不再阻攔。
而後,李默讓樂厲先回李府休息,他自己則繼續呆在麗水亭學習。郡守公子不學,他可是非學不可,若不然,日後回到郡守府又要如何交差呢?
樂厲氣走,楊林和趙猛也沒有去熱臉貼冷屁股的求他回來,反倒是因此而鬆了一口氣,以樂厲的浮躁脾氣,能夠兩日沒有搗亂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如此過去半月,李默每日都來造紙廠向趙猛學習,從最初的取纖維,到二次去雜蒸煮再到最後的蘆葦蓆撈取紙漿,所有的工藝可以說都已經掌握了。而樂厲這段時間則是隔三差五的過來兩次,偶爾學習一下造紙的大致流程,日子過得倒也瀟灑。
且在這半個月中,呂澤也來過兩次,除了拉取紙冊外,同時還帶來了大量的原材料。楊林則是用市場價收購了這些原材料,並且將它們儲存起來留作日後備用。
隨後在呂澤取紙臨走時,他還再次叮囑後者繼續在各縣城收購原材料,在郡守還未建設造紙廠的這段時間內,他要充分利用起來。